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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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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敏似乎被玄烨给气笑了,站起身直视着监控探头,食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说话神经兮兮的神经病搞的傻逼人性测试。”

她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这个玩意儿是可以收音的。

谁知道对面对此毫无痛痒,听到他笑了一声后温和道:“我的公主,你永远都不会受到真正的伤害。”

傅斯敏听得都要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她活了快二十八年都没有人这么称呼过自己,更加坚定对面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了:“我说,你别以为你搞个代号就真以为自己是康熙那样的皇帝了。”

“好了好了,就不扯这么多,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现在,游戏正式开始,祝你们好运。”

傅斯敏这次可就是不是含蓄的白眼了而是不加掩饰的,一扭过头就看见王思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紧接着她用同样的方式凝视回去时,后者大概是感到不舒服立马移开了目光。

起初她们三人各干各的事,王思明在用废弃木箱堆旁边抱臂假寐装死,真正离死不远的伤号应戈紧皱着眉躺在一旁蜷缩着身子,傅斯敏则在这间厂房里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得不说玄烨这神经病是个讲究人,这间厂房到处都是被焚烧爆炸过的痕迹,白净的手指轻轻一摸,收回来都是炭黑色,但他们三人最开始待着的那块空地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傅斯敏在屋子里晃悠,手指轻轻打着节拍,顺势从裤兜里翻出烟盒和打火机。

只听打火机“咔哒”一响,烟被点燃。她叼着烟走到最里面那扇被木头从里面钉死的窗户前,鞋底踩在满地玻璃碎片与砂砾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轻轻敲了敲这扇木窗,凑近听了听有回音就说明外面不是被封死的,然后就把烟夹在指尖抖了抖烟灰,吐出一口白雾从脚边捡起一块碎砖就对着它砸了过去。

木板有些厚,在傅斯敏用力反复砸了三下之后才豁开一个洞。

很遗憾外面有一层防盗网,锈迹斑斑让傅斯敏都不愿意再伸手看看还有没有出去的希望。

她这边的动静吸引地王思明侧头看过来,傅斯敏把烟一掐,说:“睡你的觉,再看过来我可不保证烟头会不会烫到你的狗眼。”

王思明立即就把脑袋偏向一边去了。

通过观察可以知道的是这里应该是类似于一个小型产业园的地方,透过窗户望去,对面的厂房的屋顶不翼而飞,墙面烧焦,一片连着一片。

傅斯敏从心里能够猜出个大概,这应该是楚瑾和应戈所说的缉毒任务的遗址。

她打心底里就不想和玄烨打交道,他这个人平时埋伏得太深,基本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真正地了解他,没准还是个比狗带好几年的秦骇精神还要不正常的疯子。

但要论疯的话,傅斯敏自觉她自己还是能够排得上号的,她早就疯了,疯得很彻底。想着,她低头一瞥左臂内侧那两道浅淡的疤痕。

六月的天,外头阳光明明如此明媚炽热,在厂房里却暗无天日,潮湿阴冷的空气争先恐后地往人的七窍里钻。

应戈蜷缩着躺在地面上,沾在衣物上的血液再剐蹭到地上,风干氧化之后留下褐色痕迹。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世纪,房间内的三人几个小时内都水米未进。

傅斯敏抱臂靠着墙在假寐,听到应戈的呻吟声微微睁开眼就看到这人蜷缩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比她更像个娇弱的千金大小姐。

她理性的大脑在0.01秒后做出反应,起身举步过去。

“应戈,你还好吗?”傅斯敏把她扶起来,双臂虚搭着对方的肩膀摇晃几下。

应戈浑身都在发抖,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毫无血色的嘴唇嗫嚅几下最终吐出个字:“冷。”

听到她开口说话了,傅斯敏下意识地就把耳朵凑前去想要听清楚。

大概是现在这个处境,以往身上再坚固冰冷的铠甲也会卸下来,应戈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自己的脾气,又无助又委屈:“冷冷冷,我好冷,傅斯敏我好冷啊……”

傅斯敏一皱眉,脑子里储存的那些急救知识告诉她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结果,随即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胡乱地裹在应戈身上,双手搂着她将人圈在自己怀里。

应戈额头贴着她的胸口,感受着傅斯敏胸腔有力的心跳与呼吸的起伏,蓦地想起这还是第一次她们的距离如此靠近。

“你发烧了,现在是不是很渴?”傅斯敏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

她闻言仰起头,自己呼吸与说话时呼出的气体喷洒在对方的脖颈上,现在的脑子就像是浆糊,需要组织一会语言才能够顺利地开口:“嗯,有点。”

“嗯。”

周遭归于沉默。

“傅斯敏,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轻浮骄蛮的人,没想到这会你会比我还冷静,换了我,你要是像我这样我肯定都炸了。”

傅斯敏偏头瞥了她一眼,这会也没有什么闲聊的性质,只是敷衍说:“那你就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吧。”

应戈闻言也并没有感到什么失落,只是低头看着身上这件被血染红了小半边的警服,莫名道:“我大四那年,我爸牺牲的时候穿着的警服好像也是被染红了半边。我是我爸一个人带大的,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妈主动不要我把我留给了我爸,这么多年也没有回来看过我一眼,但是我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

搂着自己的人没说话,她也是自顾自接了下去:“我得到的爱足够多,不缺我妈那一份。当时知道我爸牺牲的消息,我觉得我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然后疯了似的去找人,想要活见人死见尸,打爆了郑局和张局的电话都没有得到真实有效的回应。一周后,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就是在他的葬礼上。”

时间好像顺着她的回忆倒退回了九年前那个蝉鸣不止的夏天。

22岁的应戈是个大大咧咧的小太阳,到哪里都喜欢搞抽象、交朋友,得知父亲牺牲的消息时她起初并不相信还当做是郑叔和老爸戏弄自己恶作剧,直到后来无论自己怎样询问都没得到回应时,她慌了。

楚瑾以及其他的舍友找她一起吃饭或者泡图书馆备考公安联考,她都用兼职或者身体不舒服搪塞回去,楚瑾不满又玩味地打趣她是不是失恋了。

真正的晴天霹雳落下是在一周之后,辅导员匆匆推开教师们打断教授授课时低沉厚重的声音,趁着这个间隙教授拧开放在讲台上脱漆的保温瓶喝了口水,而辅导员则是在一教室学警里锁定了应戈。

那个眼神应戈至今都记得,它带着怜悯与不忍。

“应戈,你出来一下,老师有事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后来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穿上了一整套的常服还戴了卷檐帽别上了党.徽,手臂稀里糊涂地就整上了黑纱,坐上了辅导员的车就直奔市政府的礼堂。

盆地地形让Y省人口多的城市总是多雨的,明明上一秒还明媚的天气突然就变成了沉闷的铅灰色,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噼里啪啦地砸下雨来。

看到门口放着的花圈与墙面上贴着的挽联,她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葬礼上,她抱着父亲的遗照站在棺材后,照片里的男人理着干净利落的寸头笑容灿烂,身上是很少有场合能够穿上的警礼服,功勋章整整齐齐地别在左胸位置。

而眼前的光景则是父亲的遗体盖着国旗,棺材周围有各色的菊花围绕,穿着警服的警员成方队笔直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旁支亲戚们与街坊邻居在两边几乎是哭成了泪人。

应戈内心却平静如一摊死水,她沉默地看着副市长、郑局、张副局等各个领导发言,所有人在哀乐声中脱帽默哀,最后是在场的警员们对着自己与父亲敬礼。

很奇怪,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按理来说,她作为唯一的直系亲属应该哭得比其他人都要撕心裂肺,最好是伤心过度到晕厥的程度。

葬礼结束她也只是在离开时顿住脚步,转过身盯着那个水晶棺材,轻轻喊了声:“爸爸。”

“……”

“我一定会做到你这个程度的,就算是死也要像你这样。”

应戈从来都不会主动提起过往经历中的不愉快,后来的生活中父亲只是会以考研与公安联考查分的政策加分20分与工作后前辈对自己的照顾的形式存在,到后来她也拼尽了全力才摆脱烈士遗孤这个惹人怜悯的标签。

只是她的难过与委屈再也没有找到地方可以倾诉,整整十年,她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里,恐慌于面对伤疤,不悦于周围的人不经意提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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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傅斯敏,我也要像我爸那样了吗?好可惜,没有到他那个程度。”应戈的脑子现在彻底是宕机了,说出的话都是语无伦次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的程度,“好累啊,让我靠着你睡一会好吗?你身上好香。”

傅斯敏不断吐息,嘴唇微动,俯下身努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不会,你不会这么简单就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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