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寻懒得说什么,环视过屋内陈设。白玉纱床,鱼嘴香炉,屋内没点火烛,镂空香炉里的火边散出细碎微光,跟着袅袅烟雾一起飘散。
冰冷的月光被雕花镂窗切割成千万束,楼寻站在恬静银辉下,抬指触上屋内屏风,法阵从屏风上一闪而过,他所有感官都被放大。
仆从逃窜的脚步声,巡逻机器人的响动,暗夜里的沙沙风声都落进他耳畔,而后,他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
温热的,比自己高一点,吐在后颈上,缱绻而缠绵。
楼寻长睫一颤,拧眉转身,却被人按住腰,抵在屏风上吻住。
“你怎……唔!”
那人一条腿插进他两腿之间,挟制住他身形,随后抬起一只手不由分说摁住他两手手腕。楼寻张口想喊他名字,却被见缝插针撬开贝齿,湿热的唇舌长驱直入卷走所有言语,楼寻在激烈的缠吻中喘不过气来。
他迄今为止经历的所有情事都极尽温柔,从没被这般急促而强势地对待过,一时招架不住,身体迅速软了下去,化作一池春水,被身前人捧在怀里。
身前人顺势与他倒在地上,精致的玉屏风被两人撞倒,还没来得及砸下,瑰丽的暗紫从楼寻余光一闪而过,银质屏风变作数不清的蝴蝶,纷乱落在地上、身上、被扯乱的衣襟上……还有指尖。
微凉的触感落在楼寻被禁锢的指尖。
如水月色在室内流动,楼寻银色的长发散落满地,在月下蕴着浅淡的辉光。他仰起雪白的脖颈,还没找到身上人目光,指尖的蝴蝶便被惊动,另一只手覆上来插入他指缝。
“你受伤了。”
熟悉的声音落在楼寻耳畔,楼寻微怔,刚要解释,那人俯下身,“……怎么受得伤?”
“没有……嗯!”楼寻闭上眼,身体在触摸下不断颤栗,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察觉游走的指尖顺着手腕灵脉往下,抚过躯干薄肌线条,最后停留在丹田下。
温热且粗糙的触感像点燃了什么,楼寻只觉得难以言喻的灼热从腹部丹田处烧上来,弄乱了他的呼吸,让身体各处都变得潮湿。
这感觉很奇怪,楼寻不太喜欢这样,他偏过头缓了一会,“放开我。”
“……不。”
“没有受伤,只是……!”楼寻猛地躬起脊背,额头抵在身前人肩头,他喘息许久才找回自己声音,“太多了!松开我……去床上。”
“不。”还是拒绝。
身前灼热快要将人理智烧断,背后全是冰凉的月光和白玉,冷热两极的刺激让楼寻脑袋也不太清醒,更别提身前人抱着他腰,贴近同时还要用手暧昧地掐他腰窝。
混沌不知过了多久,楼寻实在是累极,侧身想逃,却被人更用力地抓回来,一只手强势地扣紧他指尖,另一只手硬掰着他下颌接吻。
疲惫感散去高涨的欲.望,浑身疲软后意识反倒更加清醒,强制下楼寻心尖直接冒了火,犬齿用力一咬,血腥味霎时弥漫在二人口腔中。
身前人意识到什么,停了动作缓缓起身。
月色冷寂,楼寻躺在地上调整了会呼吸,才扯着凌乱的衣袍起身,蹙眉看去。
还未曾对视,那人抬手抚过他眼睛,“别这样看我。”
“你……”
那人凑过来,舔干净他嘴角蹭出的血,伏在他肩侧说:“我好久都没有见你。”
“……阿寻,你不要我了吗。”
很轻的询问,沙哑的,委屈的。
说的话全被堵了回去,遮挡视野的手放下。
楼寻沉默须臾,长睫下的眼眸微垂,从身前人薄浅的唇畔,看到他绛紫的眼瞳。萧长宣眉心微微蹙着,稠丽的紫在夜色里泛着泪光,楚楚可怜得简直让楼寻分不清被刚刚按着亲的人是谁。
他叹了口气,无奈开口:“婚事传到凡间了?”
“嗯。”萧长宣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重新抱进怀里,“连北域都知道了。”
“然后你就找上来了?”楼寻都不知道说什么,“你是魔尊,宣泽的灵根还在你体内,如果被弹到上神界,徐月生瞬间就能发现你,你不要命吗?”
“那怎么办,”萧长宣很委屈,“断联又结亲,你要我怎么想。”
“那并非我……”
“我知道。”萧长宣声音越说越闷,“我猜想你肯定出事了,但你不告诉我,所以生气。”
“没出事。”楼寻再三重复。
“我都摸出伤势了。”
“……”楼寻不知道萧长宣医术为什么突然精进到这个地步,但他不敢答这句话,只好转移话题,“累了,抱我去床上。”
萧长宣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楼寻看着他微湿的长睫,发觉自己确实是对他没办法,他用指腹擦过萧长宣眼尾,“先去床上,很晚了。”
萧长宣抱着他半跪起身,刚两指拾起楼寻散落满地的衣服,寝殿门忽然被人敲了两声。
两人瞬间戒备,朝声源望去。
只见黑影被月光拉长投在门扇上,何天涯声音压得很低,气若游丝般,“统领,您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