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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Chapter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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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正式开始。

乐队不知何时已从刚才的前厅转移到了这里,奏起一支优美的组舞曲。

这个安排很贴心,估计是考虑到在场的年轻人可能会因为彼此不够熟悉而不好意思共舞。果然,舞曲一响起,在场很多人由害羞的面面相觑转为放松的相视一笑。年轻人们三五成群,一同手拉手滑入了舞池。

组舞的队伍很快就扩大至二十人。年轻人在月光般朦胧的灯火下翩然起舞,不少女巫们身上的礼服在溶溶光线下泛出星星点点的细小亮光;男女们踩在魔法变出的落叶地板上旋转跳舞时,带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将簇簇落叶化为珍珠白的微光;天花板上垂下的植物撒下花瓣,在人们头顶上消融;魔法幻化出的萤火虫,甲虫,猫头鹰,兔子,小鹿,独角兽等在人群中穿过,消散成一捧捧微暗的银光。这一切都让舞会显得如梦似幻,宛如帕萨莉读过的、童话故事中的森林精灵聚会。

“我们也去吧?”一边的格蕾丝和黛丝碰了她一下问。

“我不会这种组舞。”帕萨莉不好意思地说,组舞似乎好多了,没有双人舞那么尴尬,可惜她不会跳。

“很简单的,你看,这种舞来来回回就是牵手,绕圈,再牵手,换舞伴,再绕圈,换回舞伴。来吧,”黛丝说,“不能一晚上都在这里当壁花吧?”

帕萨莉踌躇了一下,答应了。

“一会开始跳舞会很热,你还要穿着外袍吗?现在没人还这么穿了。”黛丝看了看她,又贴心提醒道。

帕萨莉扫视了一圈,发现还真是如此。每位女巫都脱去了外袍,露出了里面的礼裙。而格蕾丝和黛丝的也好,其他女巫的也罢,很多都十分大胆,要么露出大片腰背,要么展示出曼妙的胸/线。还有人穿着高开叉的礼裙,每次走动都会露出几乎整条腿来。相比之下,她里面那件礼裙的设计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由于室内和外袍共同产生的保暖效果,她的确觉得有些热。

想到这里,帕萨莉点点头,脱下外袍,呼唤之前在门厅里遇到的家养小精灵布布,让对方帮忙收走衣服。

格蕾丝和黛丝打量了她一下,也像米莉安一样,夸了她的肩膀和脖子一句,让她忍不住红了脸。但实际上她已经没那么不好意思了。因此临走时,她放任自己的好奇,望了眼男生那边,想知道他们的外袍下都穿了什么样的西服。一看之下,却发现贝柳克,名内尔和雷尔早已经脱去外袍,大大方方加入组舞大军了,只剩汤姆还留在原地。他也脱去了外袍,散发出一种冷淡又奇怪的吸引力,引得四周不少女孩频频看过来。可他本人却神色漠然地盯着舞池,似乎兴致不高,察觉到她的视线时,看了过来。

他抿了下嘴,似乎还在闷闷不乐。这让她有点心软——好不容易来到这种场合,穿上了漂亮衣服,却要坐在边上对一切冷眼旁观,实在有点可怜。

“汤姆,要来吗?” 她没有理会两个赫夫帕夫女生的取笑,忍不住问道。

闻言,他似乎僵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慢慢走过来了。

两个赫夫帕夫见状,咯咯笑得更厉害了,格蕾丝甚至大胆问道:“汤姆,担心有人邀请帕萨莉跳舞吗?”

汤姆没有回答,也没有去看帕萨莉,而是冲她们宽容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见状,帕萨莉心里撇了下嘴,但忍住了没有反驳格蕾丝的调侃,因为此时想起来之前和汤姆已经就这事达成了共识——他们的绯闻对他有利,对她也没什么坏处,反正真实情况他们自己心里清楚,那就这样吧。

这是她第一次跳舞,一开始挺好,基本上不尴尬——因为不熟练,不得不将妈妈曾经的告诫都抛之脑后,她全程低头注意自己的脚步和别人的节奏,所以不用看任何人的表情,最终也没踩到过谁的脚。

然而,双人舞开始后,一切几乎就是灾难,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组曲一结束,双人舞曲紧接着响起,舞池里的青年男女,包括格蕾丝和黛丝在内,仿佛约好了似的,瞬间找到舞伴,自动结成一对。而她和汤姆站在原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们包围了,显得格格不入。

“我想,我们现在挤出去很突兀,也很没礼貌,”就在帕萨莉想穿过一对对跳舞的男女赶紧逃回舞池边时,汤姆轻声说,语气听上去很克制。

此时,格蕾丝也带着男伴跳了过来,冲他们咧嘴一笑,仿佛在问“怎么啦,干嘛傻站着?”

觉得他们奇怪的不止是她。好几对男女也好奇地看向他们。

帕萨莉感觉脸又涨红了,只好点了下头,硬着头皮拉起汤姆的一只手。

下一刻,她就觉得非常后悔——这跟妈妈练习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汤姆的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轻轻搭在了她后背,迫使她的空着的那只胳膊抬高,最终放到他肩膀上。尽管他们的另一只手牵着彼此平伸出去,可这个姿势还是太过了,让她的心脏一顿,继而疯狂地跳了起来——这太像一个暧昧的拥抱了,她能感到对方的下胯和大腿随着舞步时不时微微压向自己,而她只能被动地躲闪。

可汤姆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为了弥补他们身高差带来的不合拍,动了一下肩膀,继而揽了她的背部一下,把她搂得更靠近了一些。

于是帕萨莉感觉脑子里短暂地空白了一瞬,盯着他的领扣,只能怔怔地意识到,他喷了香水。

这是一支慢舞,不是妈妈教过的那种。她完全不会,因此忍不住想去看脚下,可和汤姆靠得太近了,如果低头,就会不可避免地靠上对方的胸口。

糟糕的是,下一刻,好像印证她的担心般,她走错了一步,踩到了他。“对不起,” 帕萨莉的脸更红了,赶忙小声道歉,低头去看汤姆的鞋,希望自己没有踩脏,额头却因此贴到了他的胸口上。

尽管只有一瞬,可他的体温还有胸膛硬邦邦的触感还是隔着礼服的布料传到了她这里。她几乎跳起来,猛地一下抽回了自己的两只手,僵立在原地。

汤姆似乎没反应过来,一时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随后也马上垂下手,顿了一下才说:“……没关系。” 他的语气也有些僵硬,似乎也很尴尬。

他们一时间又傻站着了。时间仿佛被拉得无尽漫长,羞耻和尴尬将她紧紧包裹,让她觉得宁可再面对一次伦敦轰炸,也不想咬牙忍受这种煎熬。

终于,汤姆再次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声音很轻,听上去恢复了一些镇定:“我们不能一直这样站着。”

帕萨莉感觉脸和脖子控制不住地燃烧起来,如果此时她的耳朵里面喷出蒸汽来,也不奇怪。她想甩下汤姆跑回舞池边,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最终,她还是再次拉住了他,而他也立刻抚上了她的背。可这次或许是没有掌握好力度,他差点把她按倒——要是没及时调整好平衡,她绝对会扑进他怀里。

“你差点让我摔倒!” 可怕的危机让帕萨莉恢复了一些思考力,立刻恼火地抗议——然而,真要命,不仅她的脸和脖子红得好像着了火,声音居然也在颤抖,让她听上去是那么地心虚和弱不禁风。

“好吧,对不起,” 汤姆立刻道歉,可却让她觉得更羞耻了——他稍微低下了头跟她说话,因而温热的气息便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侧脸乃至脖子。

这次她能确定,他是故意的。哦,她怎么就忘记了呢,他总是以她的窘迫和难堪为乐。帕萨莉感觉恼火和羞耻燃烧着血液,抬手就想揍他,可两只手都不自由,目前的场合也不允许,便只好愤怒地抬眼瞪他。

这是自开舞以来,她第一次看向他的脸。只见汤姆低头注视着她,苍白、略显出一点消瘦的脸庞泛着运动或兴奋时才有的血色,漆黑的眼睛里泪光在微微闪烁。帕萨莉感觉心脏和内脏都短暂地抽/搐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由于激动而产生的生/理泪水——每个人在大笑,激动,恐惧,疼痛时,都不自觉会这样。

可她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汤姆的眼睛里跳跃着恶作剧般的笑意和自然直白的亲近,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汇聚成一种令她六神无主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不断捉弄又亲昵地触碰着头发,脸颊,耳朵,嘴唇和下巴——就像情侣一样。

他从未这般鲜活,而她也从未如此木讷。帕萨莉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一拥而上的情绪和思绪阻塞得无法运转,内脏在翻江倒海,可这副躯壳却像个坚固的人偶般,将一切暗流汹涌挡了起来。

她能感到自己就像小时候陷入泥沼一样,拼命挣扎着,可仍旧无济于事地越陷越深。她不知道自己会陷入到什么地方去,但浑身上下都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告诫她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舞曲终于结束了。帕萨莉不知道自己踩了汤姆多少脚,可他们似乎都没注意到这个。他仍牵着她的手,而她就像一具真木偶,任由摆布。而又有谁知道,此时她的内心正一直挣扎尖叫。

他们回到了舞池边,他轻声轻气地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直到此时,她才突然像是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一样,猛地抽回了被他拉着的手,后知后觉地发现手心里都是汗,而且手抖个不停。

“……不用了,谢谢,” 她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制止住颤抖,盯着前方的地板硬邦邦地说。

但他还是离开了。

她得跑。帕萨莉浑浑噩噩地想道,却觉得浑身提不起劲来。

“嗨,终于逮住你了。” 一个轻快的声音说,帕萨莉抬头一看,是奥古斯特-舒尔茨。

“你看上去不太高兴,怎么了?”他边问边在她旁边坐下来。

“没什么。”她虚弱地说。

“要去跳舞吗?我很好奇你那个‘防护罩’ 使用的虚空法阵,想聊聊吗?你也可以问我任何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舒尔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防护罩,虚空法阵,魔法装置。对了,这是再好不过的避难所了,既安全又有趣。

她大大松了口气,点点头,“走吧。”

舒尔茨舞跳得很好,丝毫没让她觉得在跳舞,仿佛只是换了个地方聊天。帕萨莉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们讨论得很深,从虚空法阵聊到各自的装置,想法,一直到学校教授的课程,不知不觉跳过了两支舞。

这时,妈妈的告诫突然蹦了出来——不能跟同一个人跳三支以上的舞,那是不体面的,除非是未婚夫妻或是夫妇。

于是她停了下来,找了个自然的借口: “舒尔茨,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叫我奥古斯特吧。我能叫你帕萨莉吗?” 他咧嘴笑了一下,颊边闪现出酒窝,英俊的脸庞在幽幽的灯光下好像也在放光。

帕萨莉看着他,不由自主地脸红了,也咧嘴笑了,“没问题,奥古斯特。”

他们一同来到舞池边坐下继续聊,直到她下意识地扫视全场,看到坐在不远处的汤姆,平复下去的心情又开始纷乱烦躁起来。

只见汤姆半垂着眼,一只手抚摸着高脚杯的杯梗,正斯文地微笑着跟旁边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孩说话,那女孩不时发出一阵傻笑。

她先是松了口气,可继而又不痛快起来,紧接着为自己这种情绪而感到恼火。

奥古斯特还在说着德姆斯特朗的课程,帕萨莉努力把注意力拉回到这个话题上来。

舞会还在继续,时间很快到了将近11点。舞池里的乐曲变得更加舒缓,但跳的人已经不太多了,许多人坐在池边的桌椅前聊起了天。整个宴会厅里逐渐弥漫起一种懒懒的睡意。

然而此时,一声突兀的、“啪”的一声响划破了这种昏昏欲睡。那是幻影移形时特有的声音。一个穿着雪白茶巾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舞厅,径自走向坐在角落、从小盹中惊醒的宴会主持人卡尔-诺塞佛。

悠闲的气氛为之一滞,人们好像纷纷苏醒了些,不少人伸着脖子看过去——毕竟这有些不同寻常。家养小精灵不会轻易在不经召见时突然出现,除非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请示的紧急大事。

隔着老远的距离,帕萨莉只能瞧见小精灵对角落的老头细细耳语了些什么,却看不清双方的表情。

说完之后,小精灵消失,卡尔-诺塞佛站了起来,用魔杖尖点了一下自己的喉咙,有些不自然地告诉大家:“我们有几位新客人来了。”

说着,他迅速离开了。宴会厅里的睡意一扫而空,人们开始嗡嗡地议论起来,好奇和不安漂浮在空气里,像孢子一样,缠绕上了在座的每个人。

很快,答案揭晓。在卡尔-诺塞佛近乎小心翼翼的带领下,十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巫们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为首的两男一女带着高傲的表情漫不经心地来回扫视全场后,不约而同伸出魔杖,点了一下自己的喉咙。

两个男人一个棕发,一个金发,女巫更是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他们一身黑,穿着皮质长袍,精致干练,然而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显然绝非参加晚宴的客人。

“这是国际魔法公会的学术交流会?”棕发男巫首先开口,声音冰冷,语带嘲讽。

“大师们也是人,也会灌满黄汤,然后东倒西歪,” 女巫不在意地接了一句,“别那么愤世嫉俗。”

金发男巫没有理会同伴的话,而是淡漠地扫了眼全场,继而转向卡尔-诺塞佛,公事公办地问:“许可文件呢?”

卡尔赶忙叫家养小精灵。小精灵出现,双手呈上一个巨大的信封,头弯到了膝盖处。

金发男巫伸出戴皮手套的手,拿走了信封,打开后,单手抽出里面的文件,哗啦又抖了一下,才微微拧着眉毛看了起来。

炼金术巫师竭力保持镇定,宾客们也都沉默不语,场内鸦雀无声。布景魔法还在运作,头顶天花板的植物还在不断掉落花叶,四周丛林不时飞出萤火虫,甲虫,猫头鹰,蹿出兔子,小鹿和独角兽,可一切都跟之前截然不同了。这里的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

棕发男巫踢了一脚脚下的树叶,掀起一簇珍珠白光,嗤笑了一声。

女巫环顾四周,撇了撇嘴。

金发男巫终于看完了文件,将之塞回信封,冷冷地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前,这里要恢复正常。”

“但我们申请的时间是延续至后天下午五点……”卡尔努力平静说道,声音里还是泄露出一丝颤抖。

“你听见我说话了。”金发男巫盯着他,不容置疑地打断。

“……好吧。” 卡尔屈服了。

棕发男巫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我们还要搜查这里,确认有没有窝藏要犯。”

“但……这里只有一些学者和学生,”卡尔微弱地抗议,脸色一下变得十分苍白,“我们能保证,这里每个人的背景都很干净……”

“我们需要确认,”金发男巫再次打断他,随后忽然变得有些和颜悦色,甚至解释了起来,然而却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我记得去年还是前年,出现了好几个危险的学术派分子,是吧?卡梅尔-科诺里,拉夫-劳伦,图里泽-克伦威尔,马克思-乔纳森,凯恩-伦考斯……他们都是公会成员来着? 不用我再把这些名字一一报出来了吧?”

“不,不用了。”卡尔低声下气地说道。

帕萨莉屏息,不由想到了之前在周刊社团订的新闻报纸标题——“格林德沃势力日渐强盛,反对者失踪,究竟是出逃还是暗害? ” “加入联盟(Alliance)3,反对避世?”

金发巫师挥了下手,三名巫师身后十几名沉默的黑衣巫师便四散开来,开始逐一确认每个人的身份。这激起场内一阵骚动,但没人敢反抗。不少教授开始小声地召唤自己的学生,年轻巫师们则神经紧绷,如履薄冰地移动脚步,生怕招来横祸。

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在不远处叫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我得过去了,”帕萨莉吸了口气,转头望向奥古斯特,一阵恐慌和担忧让她忍不住抓住了对方的手,“你也赶快回教授身边去吧,小心点。”

奥古斯特点点头,反握住她的手,真诚地摇了一下,似乎并不是很惧怕这种场面,仿佛平时跟朋友告别一般:“再见,帕萨莉,我会给你写信的。” 说完,他又笑了一下,才起身理了理衣服,去找自己的教授了。

帕萨莉望着他轻松的背影,慢慢有了点勇气,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拉拉裙子后,朝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边走去。却不想没走几步,一个黑衣巫师拦住了她。

“身份。”对方冷冰冰地说,带着法语口音,让语气中的威慑力减小了一些,可她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如实回答:“我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带我们来的。”

“证明。”对方毫不留情地又吐出一句。

“我们是一起的,教授在那边,请允许我们过去,教授会把证明拿给你看的。”一个声音从斜里插/过来,是汤姆。他的声音听上去异常镇定。

那个人冷冷地瞪着他几秒,点了下头,让开了路,汤姆便立即伸手揽过帕萨莉,轻轻把她推到了前面。

等他们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身边,便看到贝柳克和名内尔已经站在那里了。眼见黑衣巫师跟他们一起过来,教授看上去笑得很勉强。

看过证明后,黑衣巫师暂且放过了他们。

然而,就在他们等格蕾丝,黛丝和雷尔过来期间,不远处忽然发出一阵骚/动,紧接着传出一阵哀求:“求求你们,我没犯任何事!你们看过我的证明了!”

帕萨莉转头一看,心不断地往下沉。只见两个黑衣巫师正分别扣住一名巫师的肩膀,第三个则从后面用魔杖抵住他的脑袋。被控制住的巫师根本不敢挣扎,可身上姜黄色的绸缎礼袍还是被揉得凌乱不堪,原本富有光泽、整齐的大胡子也变得纠结、毛糙,好像一捧干草。这个人正是他们刚才在门口遇到的法国草药学巫师,查理-普斯。

“别激动,”棕发巫师咂了一下嘴,不耐烦地以更高的声音呵斥,“我们只是叫你去帮个小忙,只要你好好配合,就肯定没事。”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近半年都一直在家里温室泡着,我的邻居可以证明!” 查理-普斯显然不信,还在恳求着,声音慌乱。

红发女巫似乎是叹了口气,挥了一下魔杖,顿时,他恐慌的祈求声就消弭在空气里,只有似有若无的余音还隐隐回荡在大厅。

帕萨莉忍不住向后伸出手,抓住了紧挨她站立的汤姆。虽不像她的手那样冰凉濡湿,他的手依旧温热,可也微微泛潮。

在查理-普斯之后,紧接着又是两三个人被押住。

最终,查验过所有人的身份后,金发男巫冲会议主持人卡尔点了下头,带着羁押的巫师和所有手下离开了。

她回过头去,正撞上汤姆的目光。一瞬间,帕萨莉肯定,自己眼中一定忍不住流露出过多软弱的后怕来,否则他也不会在触及她的目光后,拉下脸阴沉地瞪向刚才一行巫师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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