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好,女士们先生们。”通过机甲的扩音设备,奥修维德用他为数不多能说得非常标准的两脚族语言,跟他的敌人们打了个招呼,“请不要紧张,也不要愤怒,我无意打扰诸位的工作,只想要一杯能够直饮的净水。”
翁晨笑得相当恶劣,非作战模式下奥修维德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雌虫关掉扩音设备,起身回头看向翁晨,脸上还带着些不安,“我有没有吓到你?”
“没有。”翁晨还在笑,他快速解开腿上的绑带,站起身对着雌虫用力地鼓掌,脸上全是自豪与骄傲,“精彩,太精彩了,我的战神!你简直就是个玩机甲的天才!!”
从奥修维德的讪笑和他情绪里的羞涩,很难把其跟刚刚那个享受杀戮的生命收割机联系在一起,雌虫绕开座椅,执拗地挤到后面,用力抱住了他的雄主索吻。
翁晨回应了他,热吻之后又好笑地调戏雌虫,“你刚刚是不是害怕了,将军?以为我会在看到这些后对你产生恐惧吗?”
“一点点。”奥修维德这时已经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他反而笑得恣意,“但是我对你的信任要更多。”
“喜欢你的生日礼物吗,奥斯……”
“喜欢。”
“喜欢你的生日派对吗?”
“喜欢。”雌虫收紧手臂,想要把他的雄主完完全全抱在怀里,“我现在更爱你了,翁晨,我感觉自己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太巧了。”翁晨埋首在雌虫的肩颈上,贪婪地吸着奥修维德身上的气味,“我也有这样的感受。”
两只虫子维持这个姿态拥抱了一阵才把彼此放开,两只手却仍然紧紧握在一起。奥修维德看向窗外,看到对方的一名副官真的为他们准备了一杯水,于是询问翁晨的打算:“我们要出去吗?还是原路返回?”
“你还需要进一步熟悉机甲吗?”
“不用了,我基本已经掌握使用技巧了。”
翁晨本想说回家,却在用精神力仔细扫过外面的生命体后,察觉到了一阵熟悉。
“怎么了?”
“那个领将……”翁晨语气难尽,“好像是我的熟人。”
奥修维德立刻看了过去,对方粗壮的四肢和头上的巨大硬角让雌虫再次见识到了两脚族的多样性,“这又是什么种族?”
“角族,也有地方的人管他们叫‘魔鬼’……真有意思,他们和羽族向来不对付,今天居然能碰到一个出来卖命的。”
“而且还是个你认识的角族。”
“一言难尽,我们路上再细聊,总之我上次见他的时候,这小子还是个牙都没换完的娃娃。”翁晨敲了敲舱壁,“先下去,我得和他聊聊。”
奥修维德依言打开了驾驶舱的舱门,指挥室里原本全面戒严的氛围在看到翁晨的瞬间便消失殆尽,因为这些人都认识翁晨,他们清楚地知道想要反抗这只虫子根本是在痴人说梦。
“翁晨……”领将几乎立刻就认出了雄虫,他下意识地叫出名字,同时也被瞬间来到面前的人抱了个满怀。
“巴巴洛瓦!真没想到30年后我们居然还能再见面!”翁晨在笑,他像是个招呼客人到家里做客的热情主人,却吓软了巴巴洛瓦两边副官们的腿。
角族人也僵在了翁晨的怀里,他怔愣了几秒才痴痴地问出声:“为、为什么——”
“为什么会成为两脚族国家的将领,为什么会选择来边境挑衅我的国家呢?”翁晨抢先提问,他抓着巴巴洛瓦的双肩,尽管还在微笑,但眼神里已经出现了杀意,“难道你和你的族人们欠我的人情还不够多吗?”
巴巴洛瓦就像是被翁晨用语言捏住了喉咙,他张着嘴,却只感到窒息。
良久之后,角族人神情落寞地低下了头,“我现在是您的战俘了,我愿意被您处置。”
“我又不是军人,我可不需要战俘。”失去笑意的表情变得严肃以后,翁晨看着这间指挥室里每个外族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块污染了他家地板的垃圾。
翁晨遗憾地说:“知道吗,今天其实是个好日子来着。”
他转身向奥修维德伸出手,让他的雌虫过来。奥修维德沉默地走到了翁晨的身边,再次握住了他。
雄虫对所有人介绍:“这是奥修维德,我的妻子,我的雌君。”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一片死寂。
翁晨只好又说了一遍:“这是奥修维德,我的妻子,我结婚了,你们知道的那个翁晨,结婚了!”
“……新婚快乐。”终于有个细小的声音回答。
接着,房间里出现了淅淅沥沥的道贺声,随后又有了掌声,再之后又有了欢呼和口哨声,大家都在祝福他们,无论在这片喧哗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悲伤和绝望。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真心祝福,尽管翁晨能感受到他们真实的情绪。他并不愤怒,只觉得痛快,为他的雌君杀尽了这些侵犯自己国家的恶徒们,即便翁晨不是个正统的爱国者,他甚至愿意把自己当成一个无政府主义的混蛋,但在这里蹂躏异族们的尊严时,他仍然感觉到压制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
翁晨说:“今天!我们已经结婚一年了!”
他的战俘们说:“长长久久!”
翁晨说:“今天!是我雌君的第35个生日!”
他的战俘们鼓起掌、流下泪,用力地吼着:“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