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问题还要选吗?]
[翁晨也算是医生吧,直接让他变回虫型不就好了]
[不要吧,将军虫型会不会也很……]
[别变虫子别变虫子别变虫子求求求求求!!]
[自己雄主让自己选,非得把这种选择题抛给雌虫吗???]
[翁晨如果你真的懂医疗,就别把这个问题抛给患者好吗??]
[看个虫型都害怕,还要奥修维德自己选,你配吗??]
[他这样做挺正确的,雌虫一般往往是自己不想露型,尤其是在自己的雄主面前]
[他那是明显在照顾将军感受好吧?外行赶紧闭嘴吧求求了]
[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越来越多的虫族连自己虫型都接受不了了,你要是觉得丑的话,大家其实都一样,不分雌雄,能不能看清点现实啊]
[身为虫子很恶心吗?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战争期,帝国甚至会在有些地方放虫型战争的宣传片??]
[中心星系的虫子娇生惯养久了,直接被养废了就是说……]
[因为看到雌虫虫型,把虫子疏远甚至放弃归属权的雄虫每年有上千万只,甚至造成心理疾病的也比比皆是,你让我们怎么露虫型,疯了吗?]
[你们雄虫当人的时候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比画出来的都漂亮,发情时候有些垃圾干脆让雌虫变回虫子挨草,清醒后还能把自己吓疯……想想都恶心]
[我还是觉得翁晨不会怕将军的虫型,只是奥修维德自己过不去他心里那关]
[应该会很恐怖吧,那么大一只……]
[有了解大型虫的吗,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有多离谱?]
[你们随便找一部外族星际电影,里面反派都是咱们虫族,看那个要是觉得不恶心就算入门了…………]
[外族人这点真的……我甚至有时候不知道他们是在帮忙美化还是在抹黑]
[虫族反派论,就很气]
[要么大嘴里面套小嘴,要么几只几十只复眼,要么浑身都是毛,要么全都是刺,要么外壳上长小疙瘩……自己想去]
[前面那条举例的各种也可能同时出现在一只虫子身上哟~]
[总之有些虫子多喜欢人型,就会知道虫型有多丑]
[幼虫我也是见过的,大多数感觉都很可爱啊]
[呵呵,鸡崽和鸡你还都见过呢,一样吗?]
[果子和整棵树你更常吃哪一个?]
[不说远的,6岁的翁晨是崽,60岁的翁晨可是个出生啊!!]
翁晨正看得起劲,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屏幕缩小丢开了,他顺着手臂的方向望过去,看到奥修维德动了动嘴,正准备跟他讲话。雄虫没急着催促,只微笑地看向自己的患者,耐心等待对方的决定。此时此刻,没有谁能比翁晨更清楚奥修维德内心的挣扎。
在后背上多开一刀对奥修维德而言,并不是件难事,真正让他畏惧的是在翁晨面前展露自己的虫型,哪怕他很清楚雄虫不会因此就改变对他的看法,但脑子里根深蒂固了数十年的观念很难在几天之内被打破,尤其现在他们并不是两只虫子,录像的阿修就在几米外的鸟架上看着他们,刚刚那块不到40厘米大的屏幕也在提醒着他,现在正有数亿双眼睛正在看向这里。
翁晨强大的地方在于他可以不在乎任何来自外界的声音,甚至能跳出主观的思维将自己置身事外,把万事万物都当做一份用来娱乐的消遣。奥修维德在翁晨身边呆久了,他有时候会理解那种超脱的观念,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和翁晨一样做到无惧无畏。
听到一些声音的时候,看到一些言论以后,他依旧会犹豫、忧虑,翁晨可以帮他化解大多数烦扰,但真正关系到他思想中最顽固的那块石头以后,就算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无数次的战神也会退缩。
家庭和安逸的生活并不算是他真正的舒适区,在这个基地里他甚至没有第2个雌虫同伴来帮衬。奥修维德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勇气做到和在战场上一样,敢于肆无忌惮地展现出真实的自己,他害怕会有东西因此而改变,所以比起顶着虫型的外表在翁晨面前出现,他宁愿挨这一刀,给日后的生活带来无数的麻烦。
他心虚地别开头,不敢去看雄虫的表情,“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让你看到那样的我。”
翁晨点头,让奥修维德转过身去,准备往他的背部注入早已准备好的麻醉剂。对雌虫给出的答案,翁晨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也并不急于让奥修维德主动把最狰狞凶恶的一面展现给自己。
丰富的生活阅历让翁晨很清楚一件事:时间会带来一切,同样的有些执念也需要用时间去慢慢磋磨。
因为已经做过一次手术,眼下的切割过程比之前更加顺利。手术刀抵在奥修维德的脊椎顶部的位置上,从奥修维德靠近头颈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了尾椎上方5厘米处。
在翁晨缓慢的动作下,奥修维德的背部被破开了一道狭长的创口,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扯开两面的皮肤,把雌虫的整根脊骨从这条巨大的伤口中拉扯出来。
诡异的事件在接下来才正式开始。
按理说这样巨大的创口往往会伴随大量的流血现象,但真正的出血点却只留存在被划开的表层皮肤。安静伫立在翁晨旁边,作为助手的小二立刻用自己的机械臂拿着旁边的止血工具帮翁晨把创面清理干净。
伤口划开后,皮肤下面既没有脂肪、肌肉,也没有森森白骨,在无影灯的照耀下,那里依旧一片漆黑,像是个望不到底的深渊。
翁晨放下了手术刀,脱掉手上的医用手套,重新换上了一副可以把整条手臂都包裹住的特殊橡胶手套,回头命令阿修站到比较近的手术台支架上,并对小二说:“给我按住奥修维德。”
冰冷的机械手臂把雌虫一点点缠住,牢牢固定在手术台上以后,奥修维德才终于慌了,他想回头去看,但被翁晨吓止。
“别动!”翁晨很少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他说话,“老实待着。”
背对着镜头的雌虫和上次一样,他并没有机会看到翁晨用一只手拨开他背部的巨大伤口以后,缓慢但坚决地把自己的另一只手完全探了进去,而且一直到大半条手臂被送入以后,雄虫才停下深入的动作。这一幕在镜头的拍摄下,就像是翁晨正准备往名为“奥修维德”的皮囊里钻一样恐怖。
翁晨语气平淡地对雌虫开口,“我正在找你虫翼的根部位置,如果你感觉到我的触摸了话,给我一个反应。”
“好。”奥修维德看不到身后的样子,在无影灯的光下他也很难分辨身后的雄虫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在修理他的身体,只能努力感受背部的触感,但他甚至察觉不到异物的接近。
“我摸到了东西,你能感觉到吗?”
“没有。”
“那我换一个……这个呢?不,不对……你背部居然还有长绒毛的地方吗?”
“呃……”奥修维德已经能猜到翁晨的手正在摸他哪里了,“那个是、呃尾部,就……您往上找找……?”
“上面是光滑的。”
“再……再往上,我的虫翼基本在上半部分。”
“我刚刚摸的地方都没有感觉吗?”
“没有……”
“我摸到鳞片了,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对,应该是——啊!”奥修维德几乎要从手术台上跳起来,幸亏他及时制止了自己的这种身体条件反射,也幸好小二绑他绑得够结实,但他现在却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种奇异的麻痒感从背后的某个点蔓延到了全身,让雌虫难受得连脚趾都抠在了一起。明明整个后背都没有感觉,唯独那个地方,他能非常清晰、准确地形容出翁晨现在的动作:雄虫正在用他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掐他。
奥修维德绝望地发现,他就连手套的质地也能靠触觉分辨出来,以及翁晨正在用拇指指腹和食指的侧面指骨摩擦他背部的那个敏感点。
“你那是什么反应哈哈哈哈……”翁晨在这时甚至还有心调侃,他凑近奥修维德的耳边小声调戏了一句他的雌虫,“别跟我说你现在起反应了。”
奥修维德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裆部,却发现小二的机械手臂把他浑身都缠了个结实,根本看不出反应。
“您……”雌虫想要反驳,却因为实在难以忽略掉身体上的奇怪感觉,最终只能闭嘴投降。
翁晨只是随口的调戏,他并不会因此就一直保持现状来为难奥修维德。另一只还在外面没有伸进去的手臂从旁边的置物台上拿走了一条顶端带有贴片的固定带,然后顺着他插在奥修维德身体里的那条手臂找到了他需要固定长带的位置,而带子的尾端依旧垂露在奥修维德的身体外面。
“能感觉到我在你身上贴的东西吗?”
“可以……好像是金属?”奥修维德感觉到翁晨的手松开以后就自在多了,但他知道,类似的操作可能要再进行5次,“您贴的是什么?”
“医用固定带,材质是软金属、棉花和医用虫丝。”翁晨只抽出了一只手,留在虫子身体里的那只照旧摸黑寻找下一个地方,“想不想知道你现在虫翼是什么样子的?”
“……”奥修维德有些心动,“您、您能摸得出来?”
“有点像是幼虫的虫翼,整个表面都是软的,倒是根部的感觉还像成虫。”
奥修维德不敢动,但他现在很想回头:“形状呢?”
“三角形,都没有我半个手掌大,我刚刚松手后它自己动了一下。”翁晨又摸到了第2片虫翼的位置,他捏住以后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奥修维德的身体又一次的紧绷,“放松点,我明明没怎么用力才对。”
雌虫当然知道翁晨没用力,但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在直播的时候跟翁晨说现在他被捏住虫翼的感觉就像是翁晨在掐他的生殖腔口。
翁晨固定另外5条带子的速度要快得多,当他把手从奥修维德的身体里抽出,后退着打量眼前的这副情景后,雄虫自己都忍不住感叹:“不得不说,确实挺吓虫子的。”
奥修维德遵守了翁晨的命令,没有回头,“我等下能看看吗?”
“阿修应该都拍到了,等下你可以直接看回放。”翁晨调了跟上次一样的药膏,把东西抹在了雌虫背后的两侧伤口上,却并不打算将其缝合,“将军,我恐怕你得有一段时间需要趴着睡觉了,最少在你的虫翼能自己探出来以前都需要把后面的这个口子露出来。”
奥修维德犹豫了一下,他知道翁晨的潜台词是如果他能变回虫型,就可以不用受这种罪,整天在外面的山洞里生活也毫无问题,从石洞口到他们现在的生活区之间那一段漆黑的甬道,可能就是翁晨最初为他的虫型准备的,而且那里的气温显然要比室内更适合他的恢复。
但他还是选择作为人型留在翁晨身边,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没关系。”奥修维德在这一刻感到愧疚,他知道自己其实让翁晨失望了,雄虫之前的很多准备可能都因为他今天的拒绝,通通做了无用功,“我什么都愿意做。”
翁晨听到答案后并没有意外,他反而觉得很奇妙,这种拒绝如果换成第二个人,哪怕是裘博恩,他都会觉得愤怒,甚至强制对方按照他的计划来,但奥修维德用着这种示弱的语气恳求他不要让自己变回虫子的时候,雄虫却只是带着“我早就料到了”的心情,给露在外面的固定带顶端套上了伸缩扣,又把六个扣子固定在雌虫背部裂口的附近,最后让小二放了他的虫子,语气轻松地劝慰奥修维德,说:“那就按照你喜欢的,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