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监狱作为0247号星球的地标性建筑,在城市群出现前就已经屹立在这里,可以说当年的裘博恩率领的团队是参考了它的建造技术才能打造出这片完全能够应对0247的各种极端天气的巨大城市群。它关押的了数以万计的罪人,是集凶聚煞之地,却也是万物之母,万始之源。
圆柱形的巨大建筑连通着天空、地上和地下3个部分,自内而外也被依次分成了监管区、生活区和驻守区,在翁晨来到0247之前,监狱每年都会爆发大规模囚犯越狱事件,帝国曾经派遣上百万的军队前往中、外两层区域镇守,结果却往往适得其反,因此也令政府花在其上的资金在每年的财政支出中都要占据很大的比例。
翁晨来到0247成为这颗荒星的领主时,年仅6岁,当年不要说帝国中的其他臣民和被关押在监狱里的囚犯,就连裘博恩都认为要让翁晨在这样一颗星球上树立威信是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但翁晨却只花了7天就做到了——他让所有的囚犯都怕了他,还成为了裘博恩建造城市群的第1批奴隶。
如今的帝国监狱再也无人看守,原本的驻守区被改成了囚犯与外界人士的会面厅,至于生活区则被完全交给了囚犯使用。他们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自己服刑,一切都井井有条,除了经常性的违法和伤亡,顺带着永远都不能离开这座建筑外,他们跟生活在外面世界的良民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翁晨陪着奥修维德来见斯多尼后,因为“单独见面”的要求,被恺培和他的两名下属请去了最近的休息厅等消息。
现在,翁晨岔开腿坐在休息厅正中央的大理石地面上,手上拿着用来加固牢房的钢条,一次次徒手把直径是6厘米的圆柱撕成了平均厚度不到1毫米的铁片。
恺培对翁晨的一些行为已经免疫了,但他带过来的两只军雌看到雄虫这粗暴的休闲活动后,却感觉头皮发麻,跟在自己的上司身后小声问:“殿下他这事怎么了?”
“问题不大,应该是在发疯。”恺培回头对两个下属说,“你们先出去吧,离他远点儿。”
两只虫子简直求之不得,在跟翁晨打完招呼就匆匆离开。房间没有多余的眼睛后,恺培走到翁晨面前蹲下身,看着地上的一堆钢片,笑着问翁晨:“殿下,斯多尼·麦恩单独见奥修维德,就让您这么生气吗?”
翁晨手上的动作没停,他甚至更生气了,“这种事放在任何一只雄虫身上,应该都会是我这个反应吧。”
“我倒是觉得这不像您一贯的作风,而且您对将军的信任未免太低了吧?”
翁晨抬眼看了看恺培,又把眼睛闭上,叹了口气。
“恺培,先不说斯多尼曾经是个已经被调教成熟,上过拍卖场竞价的□□,光是一个叛国的囚犯毫无原因地要见你身为帝国重臣的朋友这件事,都不会让你觉得愤怒吗?想想他的那张脸,你觉得他要见奥修维德还能是为了什么。”翁晨等了几秒,重新问恺培,“现在,感受如何?”
恺培的脸色确实变了,他学着翁晨的样子坐下,拿起一旁的钢条也开始撕起来,嘴上却还在说:“但我相信奥修维德是不会理睬的,他不是那样的虫子。”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但我担心他会被蒙住。”翁晨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禁止你们跟他交谈吗?从整个事件的复盘结果看来,他是只很会把握住机会的虫子,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只虫子被他蛊惑,哪怕只是让我看到他模样一眼,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恺培没有应声,但他在认真消化这句话。
“有些话可能在咱们调查过程中,我就已经问过你了,但我现在还要再重复一遍。”翁晨扔掉手上撕了一半的钢条,“现在的你,是怎么看待斯多尼·麦恩的?”
恺培这次却不再纠结,很直白地说:“他是罪犯,我是军雌;他是叛徒,我是忠臣;他是奴隶,我是贵族。就是这样看待的。您曾经确实因为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同我谈过了,我也看清了,我们已经是两条路上的虫子。尽管他曾经与我有婚约,我也有过很多年都没法放下,但我早就知道,我没法再做他的雌虫了。
“就算他是以麦恩家的长雄身份回到帝国,他的身份干干净净、坦坦荡荡,我也会主动提出解约,我没法做出雌伏。那样的斯多尼·麦恩,我敢说我愿尊他、敬他,但是如果谈起指婚、谈起归属……我不能保证我还爱他,更何况是现在,他带着一身的罪行进了监牢,而我代表的是我的家族和国家,我更不可能为了他放下我的骄傲。”
翁晨听完后点了点头,缓缓地夸赞了一句:“好。”
接着,雄虫又说:“我要你做一件事。斯多尼·麦恩的判决结果一定会是死刑,在命令传达、确定了时间以后,我要你亲自行刑。”
恺培愣了一下,苦笑着说:“我现在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不被人待见了。”
“怎么,觉得我这话像是个反派是吗?”翁晨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作为虫族,又有哪个不是当反派的材料!”
等候厅的门被人从外部敲响,两只虫子同时望过去,看到奥修维德脸色有些微妙地走了进来,但是看到翁晨和恺培身边的一地钢片就愣住了,“你们在干什么?”
“解压。”两只虫子几乎同时回答。
奥修维德想了想,也凑过来抓起一根钢条准备撕。
翁晨挪动位置,正对向奥修维德,问:“你们谈了些什么?”
“你没去看监控吗?”
“恺培把电源拔了,不然他说不会见你。”
雌虫叹了口气,“他说他曾经在E区的银行以你的名义寄存过一个包裹。”
翁晨立刻将调出申请发给了银行,又签了自己的名字,让恺培去取。
等候厅的门再度被关上后,翁晨继续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让我来问你……”伴随着奥修维德的停顿,他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裘博恩的死因。”
翁晨睁大了眼睛,这一刻他太过震惊了,但也明白了斯多尼单独与奥修维德谈话的用意,“他在离间我们——不……他在试探你?”
“我不清楚,我现在还是懵的。”奥修维德摇头,“他为什么要我这样做?爷爷的死因还有隐情吗?”
翁晨有些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推开了身边的垃圾,“是翁道川害死了他。”
奥修维德睁大了眼睛。
“当年翁道川因为判断错误,没有将一个情报告诉裘博恩,导致他在后来的战场上判断失误才会丧命。”翁晨粗喘了几声,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怒,但不祥的预感已经在心底里酝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