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不完整调查数据的结果显示,一只寿命达到290岁的虫族在他的一生中大约会患有6种不同类型的精神疾病,平均每300~500天就会有一次病发,同时患有多种精神疾病的概率为75%,但这种现象在具备精神力的其他种族中几乎不存在。
截止到目前为止,有智族从未出现过精神疾病的记录,兽族中,患有精神疾病的病患仅仅占据整个种族的6%。相关的医学人员在对不具有精神力的其他生物,进行同样的精神病史调查后发现,包括植物类生物在内,绝大多数生物都存在部分患有精神类疾病的群体。
同比具备精神力的类似种族后的结果证明,不具备精神力的生物群体中,患病比例要远远超过具备精神力的种族,但虫族除外。
对比过虫族、兽族虫类和普通虫类的调查数据后得出,虫族的患病率是100%,兽族虫类3%,普通虫类0.4%。显然,精神力对于虫族,反而是催生其患病的积极因素。
虫族中,患有多种精神类疾病的患者有80%是雄性。也有数据调查结果显示,在60%以上的雌性里,致使他们患病的直接诱因是某只或多只正在患病中的雄性,由此也令研究人员得出了“雄性虫族具备高敏感度和高危险度的双重特性”这一结论。
为了降低雄虫的病发率,数万年前的虫族掌权者就开始支持针对各种精神类疾病的医治研究,在之后的任何一个时期,管理者也从没放弃过这方面的研究。到了如今的帝国时期,虫族关于精神类疾病的医疗体系已经非常成熟。凡是在虫族出没的地方,配备的医疗资源中都会有大量精神科的医师存在,医院里的精神科也是重要科室。
帝国法律规定,雄性虫族每6个月就要到居住地当地医院进行一次精神检查,雌性的周期是12个月。
因为对具备精神类疾病相关知识的专业虫子有着大量需求,又命令禁止雄性虫族从事相关行业,所以继军虫之后,精神医生——包括心理医生,成为了帝国第2热门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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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晨坐在医院2楼的走廊的长椅上排队等待他的这次问诊,在他右边5米外的一扇实木门上挂有“精神科-常规”的门牌,但雄虫现在却有一些迷茫。
在虫族开设的医院里,精神科往往会把病人划分的很细,种族、性别、基因、身份、病种、发病频率,检查类型等等都会是一个划分标准,而且这种划分也是不固定的,比如这次来做定期检查的某人会被归到“雄性”,下次就有可能去“重度”的门外等着,但这种不固定的人群不包括翁晨这种按照身份为期分配医生的群体。
虫族的贵族或S级以上的虫子有属于自己的固定医师,他们定期轮换,在期限到达前都是一对一的合作关系,但现在,翁晨在雄虫区的常规检查线上排队,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翁晨上次做固定检查还是在花季,算一算时间他也确实快要到下一次的检查时间了,但绝对不该是这个时候跑出来排队做精神检查。
应该说翁晨从来就没因为精神类检查而排过队。他的精神状态太与众不同了,以至于直属于皇室的医学院为了能更好地研究他的脑子,专门设立了一个医学团队。
他应该去的是6楼,而不是2楼,他应该找他的专属医师,而不是这个叫“达奇·沃弗森”的年轻医生,但是在他的光端里显示的却是“请翁晨殿下,于今日15时~20时之间到鄙院2楼的<精神科-常规>门外排队等待检查,……”
为此他还特意问了前台护士,得到的回应是消息无误,他确实在60小时内预订过一个临时检查,它也不是常规检查。
这本身其实没什么,如果不是坐在他两边的雄虫都是一副看起来就病得不轻的情况的话。
翁晨右边的雄虫精神力应该已经达到了C级,算是平民中比较拔尖的虫子了,但翁晨并不会因为这样就给他多余的关注,直到这只虫子开始对着面前的空气说话。
“谢谢,我不渴。”
“是啊,我看了,挺有意思的。”
“没有,那不是我说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那儿!!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说的对……闭嘴吧,我不要再听了,闭嘴,求你了,闭嘴,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这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
翁晨不是没见过疯的,所以他安静地向左边挪了一些,好能离这只看起来随时都会失控的雄虫远点,但转过头时却发现又来了新的虫子排队。
“午安,殿下,嘿嘿。”新来的雄虫精神力只有D,他显然已经把翁晨认出来了,看到他以后还很紧张地打了个招呼,“您、您也来看病吗?嘿嘿。”
“……不、不是,我就来做个常规检查。”翁晨显然不太适应这种张嘴就问他看病的对话,他感受了一下这只虫子的精神状态,有些庆幸对方的情绪要比他右手边的那位好太多,“所以你是咯?”
“是啊,我最近有点失眠。嘿嘿。”虫子的态度很恭敬,但脸上的笑容有些假,“已经、嘿嘿、已经让医生帮我开过药了。嘿嘿。但是没什么用,嘿嘿嘿。”
“哦。”翁晨做出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来是这样。”
雄虫回答:“是啊。嘿嘿。”
两只虫子之间的谈话就此结束,但几分钟后,翁晨听到了“咯吱吱”、“咯吱吱”的声音,他起初以为是坐着的长椅老化,在承重的情况下发出的呻吟,可检查过以后才发现,那声音其实是左手边的这只自称失眠的虫子在磨牙。
“咯吱吱、咯吱、咯咯、咯吱吱吱……”
翁晨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转头去看他的左边,视线正好与对方对上了。
“您丢了什么东西吗?嘿嘿。”陌生雄虫的笑容看起来依旧很假,现在就连他每次句末都会说的“嘿嘿”也让翁晨觉得诡异。
“没有,没什么。”翁晨算了一下时间,如果他就这样老实呆着的话,最少还要1个小时才能解脱。
身后那只自言自语的雄虫还在喋喋不休:“我不需要那种东西,骗子,他们都是骗子!”
雄虫里面虽然疯的有很多,但翁晨还是第一次见到疯得这样别致的两位。
再往更远的地方去看,右边隔着的一位在睡觉,左面又来了两只看起来像是假酒喝多了的傻子。
磨牙的雄虫又在“咯吱吱”地响了,翁晨有点受不了那声音,语气平淡地问:“你在做什么?”
雄虫果然不再磨牙了,就在翁晨以为他会给出一个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崩溃地大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顿时间,几乎整个走廊的虫子都看了过来,翁晨也成为了焦点的中心,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身体向后靠了靠,露出了右手边那只还在自言自语的虫子:“是你!都是你!这全都是你做的!!!”
穿着护士服的雌虫赶过来时,两只毫不相干的雄虫已经演出一台戏了,而抱着腿坐在长椅上的翁晨看起来虽然并不弱小,但确实可怜又无助。
至于那位在睡觉的雄虫也因为被吵醒,愤怒地加入了这场闹剧——他才是那个真正患有失眠症的病号,刚刚的几分钟他难得来了睡意。
3只雄虫被带走后,办公室的门刚好被打开,翁晨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解决”掉了他排队路上的麻烦,直接进入了办公室。
房间内部结构跟翁晨原本访问的咨询室完全不同,他跟医生之间多出了一道带有屏蔽精神力设备的透明墙壁,显然是为了阻止雄虫在失控的状态下攻击医生。
翁晨在坐下前先走到了透明墙前分辩了一下建筑的材质,这一点却引起了医生的好奇,“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我只是好奇它在你失控的时候会不会反向来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