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
涟鸯已经下了逐客令,欣欣母亲自然不会在这里多待,最后看了一眼便起身离开。
屋外天色昏暗,月上柳梢,涟鸯起身将屋内的灯烛重新点上,昏黄色烛光因在欣欣的脸上更显红润。
涟鸯坐在一旁将手帕打湿轻轻擦去欣欣脖颈上的汗珠,细小的红斑借着昏黄的灯光逐渐显现出来。
看着欣欣脖颈上的红斑,涟鸯心里一沉,糟了。
担心是自己看花眼,涟鸯再次掀起欣欣手臂和脖子上的两处衣衫仔细观察,属于疫病标志的红斑逐渐显露在欣欣娇软的皮肤上。
只是由于刚出现没多久,并不明显。
眼下宋玄烨不在古宅,手上的药又已经交给了疫管所,这一下给涟鸯打了个措不及防。
涟鸯静静站在床前,望着床上的女孩,终是下定决定。
涟鸯将左手上缠着的纱布解开,将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用匕首划开,直至流出新鲜的血液。
为了更方便服用,涟鸯将手腕上的血液滴进盛药的瓷碗中,暗红的血液在雪白的碗中凝聚。
涟鸯将左手上的伤口处理后,将碗中的鲜血喂进欣欣的口中,鲜红液体如同上好的唇脂,点缀了欣欣原本苍白的嘴唇。
床上昏迷的欣欣感受到嘴边的药液,迷糊的顺着涟鸯的动作往下吞咽,直至碗内的血液殆尽。
喂完血后涟鸯时刻注意着欣欣的情况,等到欣欣身上的高烧消退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屋内的种种情况在此时都被窗外的一人尽收眼底,那双在暗夜中漆黑发亮的眼眸,牢牢锁定在涟鸯身上,如同搜寻到自己的猎物一般。
屋外的月光透过浅薄的云层,照在此人身前划破漆黑的长夜,露出隐藏在暗夜中的面容,
此人面容丑陋中带着一丝滑稽,正是之前主动参与帮助前往疫管所送药的那位袁连虎。
前几日
袁连虎忽然发觉的自己的身体不太爽利,总有种头晕无力的感觉,袁连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才发觉,自己竟然开始发烧起来。
之前袁连虎每天都帮着宋玄烨前往疫管所运药,自然也接住小道消息知晓感染疫病的最初症状,高烧就是感染疫病的最初征兆。
得知自己发烧疑似感染后,袁连虎就整日担忧焦急,但又不敢表现在众人眼前,只得每日隐藏着自己的不适。
前几天某天偶然遇见欣欣同她说了几句话,结果今日就撞见欣欣母亲匆忙寻找涟鸯祈求救助欣欣的场景,看见欣欣母亲求助的样子。
当时袁连虎自己内心也是无比紧张担忧对方将自己说出,他是真的不想去疫管所啊!一旦去了哪里就真的没有活路,他不想死!
当他看见涟鸯同意欣欣母亲的请求将欣欣带往自己房间时他就知道,涟鸯哪里一定有解药,不然她不会把欣欣带去自己的房间。
袁连虎今夜过来就是想知晓涟鸯将宋玄烨的药藏在那里,这样自己只需要去偷些药,就不用暴露自己染病这件事。虽然药没有找到,却意外让他撞见了这件大事。
袁连虎蹲在窗外偷偷观察着屋内的情况,看着涟鸯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喂给欣欣,也肉眼瞧见欣欣脸上因为疫病引起的胀红因此迅速褪色,身上的红斑也直接消失。
意外没想到涟鸯的血液竟然有如此奇效,袁连虎原本是不相信眼前这一幕,可是自己身上的红斑,已经逐渐到无法遮掩的地步,他不得不想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鼓足勇气来到涟鸯的房门前。
咚,咚,咚。
屋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敲响了涟鸯的警钟: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自己?
涟鸯警惕的走到房门前,本想借着月光透过窗户偷瞄一下屋外的状况,奈何却看不清任何景物,只好撞着胆子问了一句:“谁啊?”
屋外很快就传来了回应:“是我袁连虎,涟鸯姑娘我找你有点事,能不能麻烦您开个门!”
袁连虎?这人是谁?涟鸯对此人没有一点印象,宋玄烨在之前从没有人半夜过来找自己,涟鸯觉得很奇怪,但是现在宋玄烨不在,万一是找她拿主意的呢?涟鸯为此猜测到。
“什么事?你直接站在门口说就行。”
袁连虎瞧见涟鸯丝毫没有要为自己开门的意思,又担心如果自己不说涟鸯就不会帮助自己,只好站在门口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我,我感染力疫病,身上长满了红斑,涟鸯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一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用着愤然哭泣的强调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只为了恳求能有一条活命的机会,让涟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