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shinsuke”,不二这才明白水原方才的口误是为何。他又不自觉地将眼前这名男生与熟人做起对比,看起来比手冢好亲近些。
“咦咦咦?信介你为什么会来东京?修学旅行?哪门子修学旅行会把地点定在东京?看天空树吗?”都等北自我介绍完了,水原好像才回神一般,大呼小叫起来。
一连串问题没把北问晕,倒是先把他身边的三人惊掉下巴——他们还真没见过那个水原悠也会在两人以上的场面下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还是与游戏动漫无关的话题!而且……关西腔?这就是发小的羁绊吗?好强大。
“我不是事先发邮件给你了么,IH明天就开始了。”北目光落在水原背在肩上的网球包,“是因为打球打得忘记了吧?伯父都和我说了。”说着,眼中带出促狭之意。
“……”好像是有这回事,水原被这么一提醒隐约想起了信介好像是有提过——既然今年他不回老家,那信介就趁IH之前来看看他们。他一时心虚地别过头不去看北,默认了北的话,并嘟囔着臭老头就知道把这些往外抖!这让身边的小伙伴大呼碎了眼镜,那个水原悠也,居然!服软了!今天要下红雨了吗?还是陨石要落下来?这要是让米村前辈撞见不得气得背过气去?
水原搜刮着脑中近来被挤至一边的排球赛信息,好容易想出一个有用的,要扳回一城,“……不对啊,今年IH不是在神奈川吗?”
北从善如流地点头:“所以我看完你和伯父伯母就要乘新干线回神奈川。”
……好吧,没毛病。水原还是决定放弃纠结这个问题,反正那些强词夺理、歪歪道理从没在信介那里讨到便宜过,就连那个混蛋老爹也不例外。而且这会儿菊丸已经扒拉着他肩,嚷着“IH”是什么IH。他看了眼北,用手推开粘在自己肩上的那颗酒红色脑袋,“高中排球的全国大会。”
“北…北前辈(sang)打排球吗?要去神奈川参加比赛?”自来熟如菊丸面对北还是免不了拘谨。
而不二听了水原这话不免多看水原两眼。看得乾不免揣测起不二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毕竟这位敏锐的天才向来表现得无所不知。
“嗯,不过我不是首发,应该是不太会在比赛中出场。”北说得坦然,就好像于他而言只是在陈述一段客观事实一样。
菊丸一愣,“诶?啊……这样么。”居然一上来就踩雷了?大事不妙nya!
水原瞧着菊丸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开小差时被老师拎起来提问的模样。待欣赏够了,他才摆出一脸满不在乎的神色,摆摆手,“信介不会介意的,安啦安啦。”说罢急忙嗦一口冰棍快融化的部位。
“我是不介意。”北先是承认了水原说的不错,旋即话锋一转,“但是悠也你是觉得‘本人不会介意,随便说也无所谓。’就这么说了吧。这不是率直,这是没有分寸。”
水原被咬碎的冰棍呛了一口,“……信介,远道而来说教我真是辛苦你了。”他边说边捶了一下身边落井下石的菊丸,“就你在笑是吧?”
北闻言摇着头,“抱歉,只是想这么说一下而已。”
“不公平!不公平!不二、乾他们也笑了!凭什么只打我?!”与此同时,菊丸震怒。
“打你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后果。”水原满不在乎地咬下木棍上剩余的冰块,又对北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乾!快给我加倍,不,三倍,这混蛋的训练量!”
北不作声地注视着几个初中生闹腾,淡漠的面色不由柔和起来。他知道,水原悠也一直以来都没有深交过什么同龄人。一方面,是因为水原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交朋友的需求,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做自己爱做的,对于其他事物不上心;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认识的同龄人,大多数,会接受不了真实的水原——那个在球场上能洞悉敌方一举一动、托球准确无比的小天才其实是个对周遭事物十分顿感又任性的小朋友。长辈能包容他的诸多缺点,但同龄人可不会。而现在,这位小朋友遇见了能包容他的人。
“信介。”北听到水原叫了声自己,抬眼望去,发现水原一手扶着包、另一只手按在菊丸头上,防止菊丸扑过来。水原说,“眼神好恶心。”
他无声笑笑,走上前去替央着他过来帮忙的菊丸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