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到林奶奶家门口,林宇彪嗷的一声就冲进屋子里了,常谛揉了揉耳朵表示要聋了,这小子嗓门是真的大,隔着几米远都感觉他在自己耳边叫着“奶奶,奶奶,我又回来看你了!”
常谛刚想传音让他安静点, “你”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林宇彪捂着嘴巴从窗户上飘了出来。
此时,从林奶奶家大门走出五个大汉,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白色西装外套,里面一件花色衬衫,带着一副银框眼镜,身后的四人也是穿得和保镖似的,有个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右耳拉到嘴角处,有个人带了个眼罩在左眼上。这阵仗让人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带着保镖出门。
林宇彪飘到竹南庭身边小声说道: “那白衣服的就是集团老大,文人,文化的文。”
竹南庭躲在常谛和阎?墨的身后,也小声说: “那是不是集团里还有个人叫墨客啊。”
“你怎么知道,啊对了,你肯定向局里了解过嘛。”
看着林宇彪从震惊到了然的神情,竹南庭内心吐槽:我还真不知道,局里也还没去说呢,只是这外号取得很好猜......
林宇彪又小声给竹南庭介绍了文人的情况,听得竹南庭气愤至极,虽然之前在局里有听师父讲过这人,看到过一张模糊的照片,可听着跟在他身边许久之人的讲述,竹南庭更加觉得气愤,觉得这个人可怖。
文人的目光在看到阎?墨和常谛时,变得犀利起来,好似要将他们看透。
老太太发现面前男子的眼神有些不善,于是轻咳了一声。
文人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后收回了那侵略性的目光,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朝老太太问道: “张奶奶,今天又来看林奶奶啊,这几个年轻人是彪子的朋友吗?”
当文人问出这句话后,他身后的手下也有些不善地看向阎?墨他们。
张奶奶哼了一声说: “这是医学院的学生呢,一个月前拜土地庙认识的,今天他们也来土地庙,听说我要来看我那孤苦伶仃的老姐妹,他们就说帮我提着水果一起来看看,可都是好学生,心善的人呢,那混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朋友。”
林宇彪感觉胸口中了一箭,哦,张奶奶还是如此的毒舌呢。
文人点了点头扶了一下眼镜说: “张奶奶又去祈福了啊,那我也祝二位奶奶身体健康,我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文人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张奶奶看着人走远了,赶紧“呸”了几声说: “呸呸呸,谁要他的祝福啊,人模狗样的,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他这祝福不得让我折寿啊,彪子就是和这些人混的,你们得注意安全,离他们远点,听说他们和毒有关。”说到后面,张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被其他人听到。
阎?墨和常谛点了点头,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文人的注视,也没有听文人和张奶奶的对话,阎?墨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找竹南庭要联系方式,常谛则是在内心吐槽,林文忠先生怎么没教林宇彪不要突然大叫。
在普通人看来觉得让自己汗毛竖立,如被毒蛇盯住带有寒意的目光,阎?墨和常谛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威胁性。
不过竹南庭还是有些被吓到了,毕竟是第一次面对极恶的毒贩,与之前遇到的罪犯不同,这是身上背负着几十条人命,却毫不在乎的魔头,甚至有不少卧底警察惨死在他手下,有些牺牲同事的亲人也被他找出来报复了。
刚才文人的目光并没有扫到竹南庭身上,阎?墨和常谛正好挡住了她,但她仍然能感觉得到文人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氛围,还有一些冤魂缠绕在文人身侧,也带来了些阴冷刺骨的感觉,在她眼中,可以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黑色人型雾气环绕在文人周围,已经看不清完整的人型,都是残破的魂魄,感觉它们在痛苦地扭动想要离开文人身边。她的额头冒出了些冷汗,一种恐惧又带有愤怒的情绪爬上心头,直至这骇人的视线消失了,这情绪也还未能完全消散。
“这个送给你了,你不是喜欢吗?”
感觉到手里被塞进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竹南庭愣了一下,听到阎?墨的声音,之前的情绪完全消失不见了,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说: “这,这不太好吧,感觉你挺宝贝这个的。”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我还有几个呢。”阎?墨笑着回答。
“哦,谢谢了。”不知道为何竹南庭的回答有些闷闷的。
阎?墨听到这闷闷的回答,不知道为何,觉得一定要说清楚,喊了一声“竹警官”,竹南庭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看她,于是阎?墨抬起右手捏住了竹南庭的下巴,一抬,迫使竹南庭看着她。
竹南庭有些疑惑地看向阎?墨,却丝毫没有在意她这冒犯的举动。
“这的确是我很宝贝的东西,我做了几个,但我只送出去过一个,现在就在你的手上,竹姐姐看看我啊。”阎?墨一脸认真地说着,却发现说到后面竹南庭眼珠子左转右转的,就是不看着她,
此时竹南庭内心正在直呼救命:天呐我被美女抬下巴了,啊这个意思是只送给了我吗?天啊她又叫我姐姐,我血槽要空了啊,她还一脸认真的样子!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俩娃娃在屋外傻站起做啥子,快进来哇。”张奶奶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竹南庭往后一退下巴脱离了阎?墨的手,笑着说: “谢谢,我也很喜欢这个小挂件。”说完就飞也似地跑进了屋里,内心还在感谢张奶奶:
感谢张奶奶救我狗命!
竹南庭的耳朵已经全部变红了,第一次这样被人撩,害羞。
阎?墨若有所思地看着竹南庭的背影,刚刚抬她下巴的右手捏了捏,有点好捏,啊,刚刚是不是个要联系方式的好时机?
张奶奶让常谛帮忙,一起把屋里的窗户都打开了。
“我带了几个认识的小朋友来看你,热闹些。”张奶奶坐在林奶奶旁边,握住了她的手。
林奶奶朝着老太太的方向转头说: “来了就来了,刚刚折腾啥子呢,把我屋头的窗户都打开了?”
“我散晦气,那些人啷个又来了?”老太太抬手在空气中挥了挥,好似真的挥开了一些晦气。
林奶奶乐了,拍了拍张老太太的手说: “要得,要得,你们一来我感觉空气都清新咯。”
林奶奶的感觉不是错觉,文人在这屋子里待了一会,缠绕在他身上的怨气也滞留了一些在这里,会让人感觉到烦闷不自在,加上先前屋里都拉着窗帘,更加让人感到阴郁烦闷。
最开始林宇彪冲进来时,冲散了一些,后来常谛进来时感受到了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怨气,就一下全吸走了。
林奶奶感觉到屋里多了些人,想着给客人们倒杯水,竹南庭看见林奶奶准备摸出纸杯倒水,她立马拿起水壶给在座的几位倒了杯水。
“林奶奶我们自己来就好,对了刚刚那几个模样凶神恶煞的人,没有为难您吧?”竹南庭边倒水边问林奶奶。
林奶奶摇摇头说: “他们在彪子走了后,来过几次,我看不到,但是感觉到他们好像是在翻啥子东西,不过翻完又给我放回原位,也没有说啥子,就喊我要保重身体,不然彪子会不放心。”
林宇彪听完内心一惊,赶忙往鸡圈的方向飞去。
“林奶奶,我去洗个苹果给你吃,借用一下厨房。”阎?墨想起离开土地庙时,土地公麻烦她将带有祝福的苹果给林奶奶吃,便起身拿起篮子里的苹果。
林奶奶刚想说不用,张奶奶抢先说道: “对,洗个苹果吃,就出门右手边那个房间,你平时最喜欢吃苹果嘞,谢谢妹儿咯。”老太太也想起了之前阎?墨说的话,土地神会把祝福施加在贡品上,那吃了贡品就能得到祝福。
“不客气。”阎?墨有礼貌地回答,随后转身去了厨房。
林奶奶有些无奈地说: “你真是,那有让客人做这些嘞哇,喊彪子来就好了啊。”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林奶奶反应过来林宇彪已经去世了,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神色,她的彪子已经不在了,可这几天总是觉得他还没有离开,她也没有习惯彪子不在的日子,但每当她叫彪子的名字时,再也听不到那句黏人得很的“奶奶”了。
别人都说彪子在外面学坏了,跟着别人做坏事,但是林奶奶相信她的乖孙不会做那些事,彪子从小就说要打击罪犯,他怎么会变成罪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