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江放下红茶进了书房,立刻打给丰铃铃,二人分析了一会,准备寻找新的突破口。
裘江想,如果蒋纹纹恨他,可能会想法害他出气;如果依然爱他,可能会想法帮他解决棘手问题,挽回他的心,像在镇上时,突破闵三强和赵总的两宗业务那样。
想到后者的可能性较大,裘江眼前浮现纹纹柔弱娇媚的模样。对比陈芷汀,朋友面前笑咪咪,朋友走后冷冰冰,还是纹纹更单纯善良。当他做出选择后,越发渴望女人的怀抱,渴望女人大度的包容和温柔的爱意。
他斩断绵绵情丝,只得到冰冷的沉默。他又开始推想那晚房间里的人会是谁。
黎昌盛还在医院里。他一直在医院,排除藏在卧室里的嫌疑。
会是谁呢?高振海?
不可能!裘江突然感到恶心。自己这样猜疑,不仅是对纹纹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他掐断依然向上冒的念头,强迫自己从其他角度调查问题。
黎昌盛语言简洁,什么都是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多一句询问和解释都没有。裘江估计他太太出了事,只好挂了。
黎昌盛一向知道他和纹纹的关系,调职又是高兴的事,可能在无意间说漏了华瑞案的事。
纹纹在他那里了解到部分信息,去找高振海了解详情,想从外围对他进行帮助,没想到被高振海得用了……想到纹纹的痴情,裘江默默替她圆了事情的经过。他想到自己对纹纹的无情,想到陈芷汀一成不变的冷漠,无奈感和疲惫感像暗夜时的潮水,淹没了向往晴朗的心情。
陈芷汀换了家常衣服出来,看到自己杯里已经泡好的茶——真是难得!她不由自主地想到裘江借替她系安全带时停留片刻的大手,嘴角不自觉地出现一丝笑纹。
端起茶杯准备喝,听到裘江在书房里打电话,话语中反复出现“蒋纹纹”怎么怎么样了。热乎乎的水杯不再能温暖冰冷的手指,她轻轻放下茶水,进了女儿房间。
那杯红茶默默放到凉。
陈芷汀抱腿坐在女儿小床上。僵硬的身体变柔软了,却没有收获默默渴望的温暖,无奈和疲惫笼罩全身,她如灰影一般堆在小床中间,脑子里回旋着窗外呼啸的风声。
突然之间美丽了,又能怎么样?
裘江手机的铃声又响起,把她从冥想中惊醒,她打起精神拿起手机,想跟徐珊聊聊。想到徐珊正跟老涂闹别扭呢,又犹豫了。这时手机响了,是学生徐克缓的家长。
徐克缓经常用爸妈的手机联系她,几乎都跟梁进发有关。
也好,处理学生的事吧,一来把心从男人身上分开,二来借机联系梁进发家长。虽然他要走了,该说的事还是要跟家长交流一下。
徐克缓说,运动会结束时梁进发一直站在成绩计分栏前,他劝了好久才离开。送他回家,家里没有人,今天又打电话过去问他吃饭没,说没有,问他爸爸妈妈回来没,说没有,他不知道怎么办好。
陈芷汀想不到徐克缓学习不行,为人处事挺老练,也很尽责。
“既然梁进发已经回家了,爸爸妈妈早晚都要回,你不放心可以帮他打个电话,问他爸妈怎么啦。”
“我想继续陪他,但是爸爸过来了,让我回家。”
估计徐克缓爸爸可能就站在他身边,陈芷汀想了想说:“老师打电话问问,你先等一会。”
拨打梁进发爸爸和妈妈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梁进发在家吗?”
“在家。他坐在书桌旁写作业,写了很久也没写出一个字。我也要回去写作业了,我能多写一点。”电话那头,徐克缓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陈芷汀心知他的作业写了跟没写一样,但能写出来就表明他很正常,比梁进发干坐在那里一个字写不出来好得多了。继续表扬他认真学习的态度,徐克缓似乎在跟爸爸说老师表扬他了,电话那头又出现笑声,然后徐克缓轻声问梁进发怎么办。
陈芷汀说:“老师已经跟他家长联系了,没人听电话,你可以从关心同学的角度叮嘱梁进发,让他呆在家里,不要外出,保证安全,然后跟爸爸回家吧。如果爸爸同意,你也可以陪他过一晚。”
徐克缓的爸爸接过电话,过了一会才说道:“缓缓也是有点问题的孩子。不过,我看那孩子的问题更严重。这样吧,我陪两个孩子再等等。老师您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