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吧!”
黑暗中的男人厌恶地推开靠近的女人,把酒杯重重放在餐桌上,走过去开了灯。瞬间亮起的灯光让他不由自主闭眼躲开,等到适应光亮睁开眼睛时,灯光又被细长的手指摁进黑暗里。海藻一般浓密的卷发在肩颈处摩擦,耳边的血流轰轰流动。
黎昌盛喘不过气来,他想要更多的空气。
“来,我告诉你怎么离开——”
女人牵着他的手,走进房间深处的黑暗中。另一只手搜寻他的外套,找到目标后迅速撤离,把缴获的手机按下静音,随手插进黑色的袜带中。深软的床褥,弥漫奇怪的芬芳。这是陌生的味道。感受超越生活常规的游戏,让他深深堕落下去……
凌晨4点半时,黎昌盛从诡异的梦中惊醒。他看见一把大大的黑色剪刀,像一个魔法婆,咔嚓咔嚓剪着森林里的蘑菇,挺直中带点弯曲的杏鲍茹在咔嚓声中流着软弱的汁 液;他看见疯狂的机车呼啸着从眼前飞驰而过,每一辆车在经过时都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像一个个得意又狰狞的大笑;他看见头顶上落下一片乌黑的海藻,漫过他的身子,缠着他的脚沉入深深的海洋……
黎昌盛一骨碌坐起来。一阵痛疼让他忍不住哼出声音。他用手指摁住太阳穴,慢慢睁开眼睛。
从头痛中清醒过来,他终于看清自己的处境。
手机!
黎昌盛出了一身的冷汗。手机不在口袋里,也不在枕边。他跌倒到床下,偷偷喘几口气,慢慢摸过去。还好。在床的另一侧,他找到自己的手机。
“醒了。再睡会吧。”身边是慵懒的声音。
黎昌盛吓得一哆嗦,看看自己的模样,更吓得浑身哆嗦,手脚全都软了,扯起枕巾围住,四处摸索着寻找衣裤。
“混账死八婆……你干了什么?!”
“怎么说话的?应该是你干了什么吧。”
蒋纹纹坐起来,眼冒精光,伸手开了床头灯。她身上的睡衣倒是穿得整整齐齐。
手机已经死亡CALL无数次了。他来不及多想,匆匆套上衣裤,又手忙脚乱地翻到女人内衣,摸出门钥匙,几个大步迈过去,打开门走了。
走出小区大门,一阵冷风吹来,燥热的身体打个冷颤,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看看手机,里面的信息已经快要出人命了。
老婆孩子更重要,这里的事以后再处理。
家中的混乱已经没有办法在当天划上句号,他在混乱中逃回律所。他告诉老婆,是裘江主任安排他陪酒,没想到喝醉了,两人一起在酒店睡下了。老婆坚持让主任领导亲自解释,同时提供二人住酒店的发票,这事才算完。发票可以做个假的,但让裘江给老婆打电话解释,成为难题。他愤怒,也羞愧,更委屈。
混乱的情绪让他呆坐了很久,邻桌同事剪指甲的声音在混乱中异常清晰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声音?在哪里听过?
在梦里。梦里有一阵奇怪的咔嚓声,奇怪的闪光……他突然意识到那不是梦中的幻觉。
拍照?录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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