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纹纹在律所跟着曲谈整理资料,面试新人,还要去跑办手续的相关流程,她早就怒火中烧了,可是裘江不在,她又刚刚定下工作岗位,还不敢造次。
一边干活一边咬牙切齿:姓曲的,有你哭的那一天!
连续看了几次手机,裘江都没有电话打过来,快下班了,蒋纹纹突然放下手中资料,一丝不祥的预感涌进脑海。他在干什么?
她扔下整理到一半的资料,坐下发呆,曲谈叫了她两声,她连眼皮都没抬。曲谈加重整理的力度表达不满,蒋纹纹在咣咚声中昂首站起,下班回家。
一路红灯。
柜子空了半边。裘江不告而别。
除了害怕,她更多的是困惑。房间收拾过了,可见他很用心。为什么收拾好后却毅然决然地离开?跟她说一声都省了?难道是……蒋纹纹立刻想到李粉莲的那些相片。但是,如果有问题,他早就应该问呀,难不成他收拾好房间有人打电话给他,然后他就……不可能啊。谁会干这种事?李粉莲的男朋友?莲子收了好处,揭露她也是损人不利己。那是他太太……
惊慌半个小时后,她冷静下来。
去他MD。管你啥屁事,啥屁理由,我还不知道你那德性!
不问他。能够不告而别,就一定有充足的理由。先拖时间,装作不知道,让他自己消化掉那些“理由”,再慢慢找办法。时机总会有的。
但吃这么一个哑巴亏,就认了嘛!蒋纹纹相信这口气堵在胸口一定会诱发某种癌。癌谁都不能癌自己。所以,首要的事情是把癌甩出去。你发暗器,我就打黑枪。但不能打男人,男人打坏了还是自己吃亏。
蒋纹纹哼哼冷笑,昂首走出豪华小区,仿佛她是名媒正娶的业主。她牢记看过的一个电影《珍珠港》,日本偷袭M国的珍珠港后,尽管条件不成熟,M国人依然选择立刻回击,轰炸东京。里面有个大帅哥演得飞行员差点有去无回。我要像偶像学习,条件不成熟也要反击。忍一忍肿瘤发芽,退一退活人跳崖。
在小区附近找到另一处公用电话,拔出印在大脑中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她不说话,也不喘息,停顿三秒后,她缓缓地长长地吐出那口闷在胸中的气。
挂掉电话,她扭动腰肢,咯登咯登地回去。去TMD淑女!去TMD温柔美丽可爱小情人!终有一天,我TMD就是我!
甩掉高跟鞋,扔到外套,散开大波浪披肩发,到镜子前狠狠补了一嘴深紫的口红,划到脸上、沾到牙齿上也不在乎,继续调整呼吸,进入战斗状态。
假装自己还在办公室,还在忙工作。原本那些还未落实的事情全部当作已经完成,一件一件转告他。让他去反思自己的选择,而不是通过她的口揭露他的无耻行径。这些戏码完成后,她沸腾的血液终于慢慢平息下来。几乎立刻,她想到一个问题。
验孕棒药盒和购买小票。
这TMD就是画蛇添足嘛。
她担心自己的怀孕和人流依然有漏洞,想在新家里巩固情感基础,划上确凿无误的句号,加演了一出小戏。
难道他清洁房间时如她所愿注意到这两样小“垃圾”,结果发现时间对不上,产生怀疑决定离开?跟相片事件没有关系?……
怎么办?
我TMD又蠢了!把戏演过头了。
果然,用来呼唤裘江怜爱之心的小道具不见了。商场事件在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谋划中翻了上半篇,李粉莲助阵翻了下半篇了,让她成功脱身还达成心愿。只是那些算计,没有换来半毛钱的好处,还赔了几万块钱的黄金首饰。这亏吃大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波吃亏认了。
准备蓄势待发,在新环境中重温鸳梦、一举夺男,怎么千算万算,把时间差没算进去。蒋纹纹可以认定,这个小失误让裘江抓住机会,不发一言就把自己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