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涂亮坐电梯下去,两个J 查坐电梯上来,站在徐珊家门口。
山雨欲来风满楼。
准备上班的徐珊开门看见J 查,吓一跳。J C 讲出的话更让她摸不着头脑。
“请问您是徐珊女士吗?有人告你故意伤害,请您跟我们去J局配合调查。”
“什么事啊大清早地来吓人?”徐珊不懂得跟J 查先生要客气点。
“有位女士报J,说您昨天晚上在人民医院大堂花园一侧对她进行了人身伤害,请您配合我们去趟J局……”
徐珊即刻脑洞大开。怎么把这事丢到爪哇岛去了,说声知道了,请二位先等等。关上门打给涂亮。
没走多远的涂亮边调头回去边打给裘江:“你他凉地什么意思!J 查现在我家门外要带徐珊走!不就是个小破娘们嘛,拍几巴掌怎么啦,她吓得陈老师晕倒住院应该告她才对!”
裘江也在开车,听这话赶紧靠边停,让涂亮讲清楚。涂亮不讲了:“我先回家看看。徐珊那二货别跟J 查搞起来。打小三事小,打J C 就摊上大事啦!”
“J C 同志,放松放松,我们先进去讲几句话,不妨碍吧?”涂亮到的很及时,对J C 打揖又鞠躬,把正在吵吵的徐珊推进门内。
“今天别上班了,赶紧请个假,先去J局看看怎么回事。”
“估计裘江跟那小娘们没谈拢,她背着裘江报了J,裘江也是我告诉他才知道。你别紧张,去就去,有事说事,说完等他们处理。就这样。”
“她要干什么没谈拢?还敲诈不成?”
“我也是估计的,具体怎么回事……”正说着电话响了,是裘江的。嗯嗯哈哈几句,涂亮挂了机接着说。
“要钱倒没有。刚刚江哥说要他离婚跟她结婚,然后既往不咎。”
“去她娘滴死绝全家!她还有理啦!谋财害命我还告她呢!”
“对!就这气势。别怕她,江哥也不站她那边。谋害正妻,天理难容!”
“等等——你这什么意思,敢情她不谋害正妻就合法存在啦?你们男人都这样想的?”
嘭嘭嘭!传来礼貌克制的敲门声,正准备上纲上线深入讨论的二位才想起J C 先生还在门外等待呢。
“口误口误。我们先去,一会再讨论。”
涂亮又去开门,礼貌而友好地请J C 先生进门等候,J C 蜀蜀礼貌地拒绝了。
徐珊冷笑一声,跟着J C 后面走了。楼下有来往的业主停下来看,徐珊虽然心里紧张却在脸面上不输气势:
“打小三也犯法?J C 先生你搞错了吧?”
“不是我家的小三啊,是勾引我朋友的老公,我替朋友出气教训她!”
徐珊边走边对着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洗白白,立刻引起了共鸣和支持:
“打小三?犯什么法?勾引别人老公,破坏别人家庭才是犯法。”
“对呀!J C 先生要抓抓这些狐狸精,别对着良家妇女讲什么法不法的。”
“别做梦啦!就是包小三的这群货制定的扯蛋人拳法,专门用来包庇坏人坏事,还指望他们保护家庭保护好人,他们巴不得功成名就后老婆孩子死绝绝呢……”
原本有点紧张的徐珊听到群众的支持渐渐放下心来。一颗心还没从半空落踏实了,又听到“死绝绝”的长篇大论,可见进去没有好果子吃,小腿似乎有点发软,登不上一尺高的警车。
涂亮边打电话边跟过来,拍拍她壮实的肩膀说:“我跟后面走,别害怕,裘江已经——律师已经在警察局等着你呢”。
徐珊立刻不怕了,只是后悔上车前没有做出害怕的表情包,让老涂好好心痛一下。这会来不及了,只能继续保持有恃无恐的凛然正气状,恨不能把涂亮讲的话用扩音器放大了给大伙儿听听:
律师!律师已经等在那啦!
警车开动了。徐珊的凛然正气像针尖扎破的气球,嘶嘶地漏了,想到万一那个狐狸精借这事逼迫裘江离婚,裘江配合上演一出戏:先是宁死不屈,然后迫不得已,进而恩断情绝,然后转移财产……陈芷汀那勺货肯定会像影视剧里演得那样,牺牲自己保护朋友,那自己岂不是帮了倒忙?
那妖精小表子定是守在那里专等陈老师!自己怎么就上了她的当遂了她的愿呢?可见坏人要害好人总能找到机会。唉,不是好人难做,是好人没有那些弯弯绕,一碰到坏人挖坑设陷阱就直接掉进去了。所以呀,要做个安全的好人也得经常性地想些怎样对付那些弯弯绕的法子,好像古书中有许多这样的人,用卑鄙对付卑鄙,用阴谋破坏阴谋,然后才能高尚起来。
可是,如果一个人懂得这样做,还能称之为好人嘛?不能称之为好人称之为什么呢?
徐珊这会有点“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感叹陈芷汀和裘江不在身边,不能帮她想一下这种人可以称之为什么人,好人通过什么方法可以上升到这种人:用卑鄙的方法做好事,用阴谋的手段当好人。如果上升到这种人的级别路途遥远,那么好人就只能吃瘪吃亏受三茬苦遭四茬罪……
徐珊越想越担心,越担心越恐怖,从没接触过J 车的她忽然感觉这也许就是抓她去坐牢的囚车……包小三小四的货制定的扯蛋法规,专门用来收拾好人好事,让大家都做高尚的奴才,让亲老婆亲儿女死绝绝,给三三四四腾地方……
在J车的背阴处,徐珊的脸色渐渐萎靡,思想的翅膀呼啸着追在J车后面……她似乎看到陈芷汀为了救她飞奔着去离婚,像电视剧那样,在民政局大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破门而入,凄厉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