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出来学习,不能这样。”她终于推开他并不坚牢的双手。
张剑正笑笑,脸上几乎要淌下蜂蜜水。走到陈芷汀睡的床边,竖起枕头靠着,盘起一条腿放在床上,把脚支在挂在床边的另一条腿上,舒舒服服地电视。
陈芷汀泡好两杯茶,递给张剑正一杯,拿起遥控,想找梁朝伟和张曼玉的电影,看到有《乱世佳人》,就看它吧。
两个需要生命活力的人,一起学学郝思嘉吧。熟悉的音乐响起,熟悉的人物出现,正想聊几句,听到轻轻的鼾声。转头看,张剑正睡着了。
陈芷汀窃笑一声,小心站起,开门走出去,听听四周动静。
还是雨声,从走廊的窗户外传来。穿堂风凉凉地吹过,抚慰潮热的脸颊,像轻轻的叹息,又像无声的鼓励。
陈芷汀虚掩上门,慢慢走到走廊尽头,望向窗外的雨线。倾斜闪光的细丝织缀绵绵心思,似无言的宽慰。鼻子莫名一酸,泪水不知不觉濡湿眼眶。她慢慢地转回来,依然虚掩着门,调低电视音量,耳语般看着佳丽们在庄园尽情蓬勃生命的力量。
身后两米偏左方,张剑正轻微的鼾声也像耳语般萦绕在脑后……
“我就说嘛,还是洋洋够范……”
不知过了多久,静默被打破。熟悉的叽喳声从走廊传过来。
陈芷汀弓起手指骨敲敲床头,惊醒张剑正。
酒店里有卡拉OK厅,不贵,几个年轻人闹着要去,说好AA制。张剑正拉上陈芷汀和吴志敏,桔子叫上李红英、荣耀,七八个人,吵吵闹闹开了一间中房。李红英看看吴主任,对大家说年级买单,还有老师愿意来的也叫上,然后示意吴主任跟她一起离开。中房有点小,再有老师来就得换大间。她叫出张剑正,让他控制局面,不该点的不要点,她先撤退了。
进去时洋洋在唱《草原一枝花》,张剑正拿过话筒用Rap打岔:
我是草原一枝花。
——一枝毒花。
才吐露芳华,
——满嘴谎话。
草原母亲爱护我,
——后悔不该。
我也深爱她。
——纯属鬼话。
我要献上那哈达,
——换点人民币。
陪她说说知心话,
——我只要有钱花。
给我打扮靓丽的装,女儿长大啦。
——要做祸水啦……
张剑正接得很巧妙,又很诙谐,老师们笑得前仰后合。
太开心了,走出校园就是好。
洋洋狠狠瞪了张剑正一眼,摔下话筒跟男老师喝啤酒。宵夜是杨洋买的单,还没跟他算账呢,竟然还拿太岁奶奶开涮!
张剑正哪记得这茬事,叫陈芷汀过来唱歌。
敲窗的雨,敲得我心碎。
白色雨雾,是心在流泪。
冲一杯咖啡,涩涩的苦味,
又将是一个夜不成寐……
一闪一闪的灯光,照着陈芷汀白里透红的脸颊,清晰的五官在灯光下明暗有致,像一副中世纪的油画。喝酒的男老师唧唧咕咕地说,陈老师今天真好看,气质超人。洋洋把酒杯顿在茶几上,拉荣耀去二重唱。
张剑正也在点二重唱,点好一抬头,看到赵启蒙拉着陈芷汀跳舞,放下话筒挤过去。“让让!让让!正点哥在哪有你的份!”将赵启蒙推开,搂着陈芷汀的腰继续跳。
赵启蒙有点尴尬,挠挠头坐下。陈芷汀想不到赵启蒙竟然第一个请她跳舞,正想着要是张剑正就好了,张剑正将木木樗樗还色胆不小的赵启蒙搡开。陈芷汀笑得站不稳,要回座位,张剑正不肯,拉拉扯扯还没开始跳呢,洋洋将正放的歌曲掐掉,换下一曲。
张剑正等杨洋和荣耀唱完,跳到男女对唱的《红尘叹》。是陈瑞的歌,陈芷汀主动站了过去。
“陈老师,你今天真漂亮。”荣耀跟桔子跳舞,转到陈芷汀跟前大声说,然后桔子一转,将他旋到里面去。
“哪有啊——”陈芷汀不好意思地顺顺头发,别到耳后。
“真的陈老师,你太有气质了。”桔子跟着大声说。
张剑正也想顺着夸两句,转头正看到洋洋恶狠狠的目光,舌头一下短了,才想起光顾着让陈老师高兴,没有搞好平均主义。桔子不是多心人,大家开心她也开心,洋洋就不一样了。
在每个午夜寂寞的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