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汀又一次提前洗完澡上床躺着。以前都是裘江早早洗完等着她备完课改完试卷匆匆洗澡上床。前戏总是很短。
裘江不是缠绵浪漫的人。直入主题,可以再来一次。
什么时候裘江不急了,不等了,不提前上床躺平了……陈芷汀终于无法回避地想到徐珊的话。她的心口开始发闷,脑袋嗡嗡响,穿着无袖睡衣依在床头看书,感觉冷了也不想盖上被子,渐渐鼻塞眼涩,脑袋也沉重起来。毕业班老师,身体素质也是工作能力的体现,感冒发烧不是病,是病就要扼杀在萌芽状态。她勉强自己起来到书房找药。
“怎么了你?”裘江看她进来,谨慎地问。
“有点受凉,找感冒药吃。”陈芷汀不想看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感冒了啊——”裘江似乎头脑有点混乱。犹豫了几秒,关了电脑站起来。
陈芷汀在抽屉里翻找感冒胶囊,眼睛的余光看着裘江从书桌前绕过来,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体出现不正常的起伏。他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顺手拿了份文件在桌前整理,吭吭吭,敲击桌面后,竖起的文件并没有放平在桌面上。他手拿竖直的文件,抬眼看过来。
陈芷汀闭了闭眼。周围一片黑暗。她像是站在黑暗冰冷的坟墓中,只有心还在忽快忽慢地跳动。
静静的夜里,陈芷汀侧身躺着,无声的泪流过鼻翼,划得脸上斑驳陆离。
裘江把她扶到床边,说她的睡衣太单薄了,问她什么症状,出去给她买药,回来端水喂她吃药,关灯躺下等她睡着。
可是她需要的不是这些。
她需要什么?她需要他还像以前那样面露不满地敲书房的门,喊她上床睡觉,急不可耐地脱衣服,死皮赖脸地再要一次,口说无凭地承诺下次帮她改试卷,完事之后呼呼大睡,半夜的时候紧紧抱着她,压着她的腿迫使她从梦中醒来,从他的环抱中脱身时不小心弄醒了他就嘟嘟囔囔地不高兴。
“我的老婆我爱这么抱着,你管不着。”孩子气的话让她笑得浑身发软,由着他去。一晃多少年过去了,什么时候他变了而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是因为自己不需要他了他才向外面跑的吗?可自己不是不需要他,而是他不在身边呀。难道他真的向外面跑了吗?徐珊的话是说他有了贼心还是上了贼船?
感冒药的嗜睡作用让她一会儿昏沉沉就要睡过去,心思翻滚又让她热血上涌无法入睡,想到曾经的亲热止不住心口滚烫,感觉到他躺在身边一动不动又气得浑身冰凉。眼泪一串串往下流,鼻子却好像灌了水泥一点气都通不了。渐渐感到头重脸热喉咙痛,气都上不来了,只能坐起身擤鼻涕,找纸巾擦眼泪。
去摸床头灯时碰倒了梳妆台上的水杯。“哐当”一声脆响。
裘江终于“醒”来。
“怎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