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污染还在向她流去,不是来源于祂的传递,而是……
贤者皱眉看着这人的后背脊梁处源源不断汇聚渗入的污染。
“不对,这是,被智者先下手了?智者,祂也放弃了?
这是污染,尤其是如此庞大的污染,祂这是打算把秦羲赋变成一个大怪物,她确实很优秀。
也是,我就说,我们面对祂们,最多也就像那草地里的蚂蚁费尽全力得到一把枪想射杀人类,然而开枪就已经让它们竭尽全力了。
我们再怎么挣扎也抵挡不了那更高级的污染文明,或许只有将土地供给祂们种植还是如何,我们追寻苟且偷生,主动将有助于更好一点生存,祂们需要一群好用并听得懂话的蚂蚁。”
贤者不再看她,转身离去,掏出了本,划掉了秦羲赋的名字——「秦羲赋,诡异研究部部长。满星。」
转身便要奔赴下一个目标。
秦羲赋感觉头脑刺痛压抑昏沉,她好像冥冥中听到一声轻叹般的低语带动她开了口——“第十篇章,起源。”
天空落下了红色的光芒。
然后便有贤者错愕,秦羲赋绷不住。
“规划?!什么规划!”贤者质问道,然而对面的人不再回应祂了。
束缚的锁链寸寸破碎成灰,这人悬浮在半空身形如皮肤埋了小炮仗般破碎扭曲,密密麻麻的触手蠕动着顺着她的伤口涌出……
她的身形扭曲蜷缩,皮肤绽裂肌肉暴露,骨头破碎刺出,紧接着于骨头中爬出了荆棘缠绕,开出了爬满细小虫子的玫瑰,玫瑰散发出浓重花粉般的猩红雾气,雾气下沉四处飘散……
贤者后退了数步错愕看向那怪物。
是的,怪物,秦羲赋已经被污染异化成了诡异的怪物——
密密麻麻的触手向四处蠕动飘荡,身形蜷缩被荆棘包裹成了一团,荆棘开出邪恶诡异的红玫瑰,绒绒的红毛于团底下生出圈住了底下的触手们,略硬的黑红色毛夹杂绒毛于荆棘空隙中漫延覆盖所有血肉,掩埋尖锐骨刺,团子顶部中心冒出了一片片巴掌般的红叶子,一直生出十二匹,天空弥漫起紫红的雾气。
忽得,它呼扇了,如水母于水里游般,漂浮在半空,然后阵阵悠长的声波于它荡漾开,天空出现了奇异怪诞的倒影,它们扩散,它们迎合,它们奏乐,它们将鲜红的光束不受任何事物遮挡地带向世界各地。
有什么在暗处迅速异变着。
贤者睁大着眼身子微微颤抖后退,突然一条触手从水母那无限拉长向他甩来。
人影消失了,地上落下了血迹。
水母甩了甩那须须样的触手原地起伏飘动着,人体扭曲成的伞盖仿若没了骨头随上升下落如裙摆般起落。
它感觉它现在大脑乱糟糟的,压抑,痛苦,憋屈,难受。
想破坏,想发泄。
找不到泄出口。
躺在床上的斐清睁了眼,裹着被子坐起了身。
‘回来吧。’她传递道。
漂浮的水母立即找到了方向,向着那方向直冲而去,仿若幽灵般穿过了阻碍它的墙壁,完全像一条直线般奔赴目的地。
斐清抽出了双手,抬起准确按抱住了那热情奔向了她的大水母,然后猝不及防被这家伙浑身如花粉般溢散的污染呛住了,忙推开俯身剧烈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水母探着触手缠向了她,贴向她,知道了那对她不好的污染而控制着收敛,看着她喘息着靠着枕头,触手探向她脸,抚她的脖子。
斐清看向这水母,双手按住了它伞盖,帮它顺理污染。
水母温温顺顺的,除了那一条条缠她抚摸她的触手,伞盖上玫瑰花内的虫子,缝隙中那毛毛样的虫子缠绕她的手,同时遮盖着荆棘的刺,那不是毛,是虫。
斐清抽手扯了扯它有点放肆了的触手,拍了拍它软乎乎的伞盖,‘别闹!’低头,额头抵上了它伞盖中央顶的参叶。
秦羲赋意识昏昏沉沉的,她感觉她被什么事物侵蚀着,束缚着,很乱,非常的乱,很不适应,她好像被裹紧了一团乱麻里,理啊理,理不清,耳边是嗡嗡的耳鸣,偶尔,听到声……
说不出来很在意的声音。
她想要找到声音的主人,很在意,也让她,很安心,哪怕压抑烦躁也疏解了不少。
她昏昏沉沉感觉又有什么也掺入了起来,她伸手,白色的、轻软的丝落入手里,很安心,比那侵蚀她的由雾气汇聚的粘稠的脏东西安心多了。
她想要探寻更多的这样的丝,她扯着丝,被牵引着,出了那一团乱麻,头脑渐清晰。
她看到,丝的尽头,一张在等待什么的网,一看就是个陷阱。
但,她还是迫不及待地投入了网里,仿佛那只是一张吊起来的网床。
她被网包裹住,然后拖拽着,她安然陷在网里。
斐清抬了头,看向了面前,参叶中央,那只小小的只有个小砂糖橘大的可爱美丽梦幻色水母,手指戳了戳。
‘还好吗?’
水母呆呆愣愣被她戳的一歪忙须须缠住了她手指爬上了她手,愣愣看着面前格外巨大的人。
‘清,你怎么,这么大?’
忽得一愣,渐渐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
不一会儿,尖锐的爆鸣声从精神层面传递开。
与它精神力联系算挺深的斐清倒吸了口凉气扶额,被刺到了,这家伙就是特意传递给她震她的!忍不住皱了眉,还没发表意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说我为什么那么感觉不安且怂呢!是!我不怕疼痛之类的挫折,这些我都能抗的!但是!但是!
你也没告诉我我会变得这么这么这么丑绝人寰啊啊啊啊!
不是!你也没告诉我你会把我整得这么丑啊!!!
是!我是没死,但,但,呜呜呜!我还不如不活了,丑成这样,这样……
呜啊啊啊……’
斐清复杂读着这家伙传递过来的控诉,看着手背上的小水母须须拍打她手背,打着打着须须还缠了,顿了顿,然后须须散了,又成顺的好须须接着边哭着控诉边没给她什么感觉的打,伞盖一抖一抖的,很像个软而好看可口的小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