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再说了,你在新加坡买房子怎么就属于我们的计划了?你真的有想过我吗?说来说去,我们还是得异国,还不是我要去迁就你,都是我在飞来飞去,哦你在那边就可以忙你的事业啦,反正我都会上赶着去找你,你就笃定了对吧?”
谢青黎耳朵嗡嗡直响,脑门也突突直跳,她懵然地张开嘴巴,想说什么,说不出来。
沈佳茵认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愈发生气,眼眶也随之红了起来:“谢青黎,你怎么这么欺负人啊?我就只能站在原地等你来挑选……你……”
“茵茵……”谢青黎语气艰涩,神情受伤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还年轻我努力升职想买房,就是想让我经济能力更好一些,以后也能照顾你……可能我暂时还没把我们的未来计划得很细致……”
两个人眼眶都红红的地凝视着对方,气氛陷入了焦灼的悲伤里。
“可我29岁了,家里人都想我结婚。”沈佳茵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谢青黎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掐紧了,半响才小心地发出一声:“那你是什么打算呢?”
沈佳茵的眼眸望过来,她从未露出过这么复杂的神色,悲伤,不甘,恐惧,且茫然。
“29岁其实也不是……”谢青黎皱着眉,极力想说句什么。
“那是你觉得29岁还年轻,我不是的,这边的环境和你那边的不一样,我很焦虑的你知道吗?”沈佳茵情绪再度激动,语气也更加咄咄逼人。
谢青黎掩住了脸,她的情绪也快崩了,她好几秒说不出话来,等她抬起头的时候,沈佳茵早已把视频电话挂掉了。她握紧手机,再度无力地陷入沙发里,喉咙哽出一阵阵的酸楚。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和我分手的原因吗?
她很难受,一直没有缓解的头痛愈发严重了,犹如有把刀快速在她的太阳穴频频捅来捅去,她疼得几近呕吐,挣扎着起身去翻自己的包。
她记得她包里有止疼药,可此时翻来翻去却没有找到。
她咬着牙,疼得眼睛不能完全张开,一只手按着头皮,另外一只手颤着去翻行李箱。
没有找到。
她只无力地在地毯上躺了下来,缓慢,缓慢地呼吸,眼睛里因为疼痛充满了泪水,全身都痛,连同心脏。
她的手指一直在颤抖,颤抖,她缓着呼吸,期待着这疼痛快点,快点结束。
国内现在好像有外卖软件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药?嗯,她猜这个功能迟早要开发上线的。
因为这是刚需啊!
她疼得要死,这个想法浮起来她却还是呵呵笑了,自嘲意味很浓啊。
她似乎回到了那个木棚里,16岁时,她也是躺在地方望着天花板无法挪动。
啊,还是这种死法啊!
谢青黎再度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八点钟,晨光从未拉的窗帘纷涌而进,照着她这半死不活的躯体上。她慢慢坐起来,头痛好似有好一些,但她摸了下额头,确定自己发烧了。
她在原地躺了十分钟,爬起来,勉强洗漱完,从行李箱拿出衣服来,换上,这么一通折腾她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她歪倒在沙发上,拨通座机。幸好,她昨晚为了省事,直接选了五星级酒店。
幸好,她不是16岁,现在的她有能力用钱来帮助自己了。
“请送一份早餐给我,嗯,要一份青菜瘦肉粥,嗯,生滚粥可以……”她润了润干燥的嘴唇,“麻烦你给我买一下退烧药好吗?是的,还需要体温计,谢谢。”
过了半个小时,食物新鲜的香气在晨光里游动,客房人员正在贴心安静地给她整理房间。
她吃了大半碗粥,胃里温热了,精神状态也好了一些。
客房人员给她端来一杯水,她吞了药。
很快房间就剩她一个人,她缓缓地窝到床上去,柔软的被褥将她拥抱,可心旁周围似仍然盘旋着一股幽幽的冷意。
她蜷紧了身子,在药效的作用之下,睡意渐渐笼罩了过来。
中间醒过来,烧退了又再烧起来,她吃了点东西,吃药再睡。
她已经很久没生病了,这一次竟然来势汹汹,一下子就把她击倒了。
再度醒来,已经分辨不出时间了。
厚厚的窗帘把房间遮蔽得严严实实,屋子里全是沉沉的黑。她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痛苦的情绪也浸入了进来。
她伸手去摸床头柜,试了几个按钮,窗帘缓缓地向两边开,一刹那,五彩斑斓的夜景跳了进来,在地毯上交织出明暗的层次。
已经是晚上了。
她的烧已经退了,觉得很饿,手机也没有电了,衣服也睡得皱皱的,她叹息一声,爬了起来,勉强将自己收拾一下,上了包,翻了一下,移动电源虽然带了,但是没来得及充满电。
谢青黎叹息一声,揉揉额头,带上充电线,挎上了包,出了门。
她准备先去填饱肚子,再去找沈佳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