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没给他们一个眼神,自顾自抱着奴隶走了。
如果他没猜错,这奴隶有一种东方的武功里叫“内力”的东西,他使银针非比寻常,上次伤了马歇尔,这次又伤了长老,寻常人偷袭也不可能发挥银针这么大的威力。
威廉冷笑:“那我只好去请人来挨个察看你们的记忆了。”
……
血色的雾渐渐散去,林希慢慢睁开眼睛,身旁坐着的人正在听威廉汇报:“……听说负责战俘营的长老要求林希每天给他一杯鲜血否则就要杀掉地牢的几个人类。”
“要挟到今天,他偷听到士兵闲谈,地牢的人类早在十天前就被处死了。”
威廉重重叹了口气。
“所以就发疯了。”
斯图亚特沉默了会,摆手:“你先下去吧。”
威廉恭敬退出帐内。
“仙剑还我。”
冷不丁地一道声音拽走斯图亚特思绪,微微垂眸,小奴隶正目光冰冷却充斥着烈焰地瞪着他,重复了一遍:“仙剑还我。”
“还你再任由你闯祸?”斯图亚特看着他,很快,东方奴隶便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床榻上,仇视的目光看着他:“你又给我下了什么?”
斯图亚特不愿看到他眼中的仇恨,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你现在浑身无力是因为失血过多、虚耗过度。”
血色魔法光闪过,男人手掌割开一道口子,在奴隶开口之前堵上他的嘴。
“唔唔唔!”
“别动,”男人低声说。
如果林希此刻没有被捂住眼睛就会看到男人眼底的复杂、不解、疑惑、难过以及,沉沦。
“血是最好的疗愈圣药。”
“尤其我的。”
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时光像刚刚解冻的河流一样慢,军营又变得忙碌了起来,听说又要打仗了。
这次男人没有他初见时那么轻松不受伤,很多时候林希都闻到了血腥味,在他沐浴过后上床的时候。
男人没有体温,很冰很冷,可能是怕冻着他,深秋落叶枯黄,万物凋零,战争一直没有结束。
“在想什么?”营帐内男人绕着他的一缕发丝问。
林希只往床铺里蜷了蜷,没有搭理的意思。
很快,手腕一痛,□□吸吮的声音在耳边细微悉簌。
斯图亚特抬手抹去了肉粉色的獠牙印,单手支头,一如很多个不眠的夜晚,血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黑发男人。
他已经很久不挣扎、不反抗了,比起现在死气沉沉的模样,从前充满灵气、朝气蓬勃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他经常做噩梦,梦里大概是梦到了战俘营被施以酷刑的人类,哭号呜咽着哀求士兵不要剥“他们”的皮,而这个“他们”估计就是死在长老手里的几个人类。
他的生命力意外顽强,曾经一度想把自己饿死,瘦得皮包骨头,发丝都失去了光泽。
威廉不知怎么哄得他开口吃饭了。
他们走得很近。
近到很多时候他不得不以军务的名义把威廉支开,然后看着小奴隶归于沉默。
“我带你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吧。”
奴隶没动。
斯图亚特自顾自继续:“我是血族唯一一只胎生纯种,刚出生就被人送进了伊甸园的生命之棺里温养。”
“我没见过父母,只在圣殿的魔镜试炼石中和众位长老看到天空一双金色法相的大手把我放进了生命之棺,由此,血族所有人都认为我有天神血统。”
“事实上,没人见过哪两个天神结合会生出吸血鬼的后代。”
斯图亚特自嘲笑了笑:“我小时候很蠢,跟条流浪狗似的四处偷别人家的鸡鸭羊牛血来喝,很难喝。”
“后来血族收留了我,通过圣殿试炼我成为了圣子、他们的领袖。”
“再后来血族内乱,我被人类女王俘虏,和所有血族一样被抓去做了永生实验,在那里遇见了我的一生夙敌——K博士。”
说到这里男人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奴隶身上,想起了威廉说的话。
小奴隶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还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这些,也没什么兴趣跟一个他眼中的杀人恶魔彻夜长谈。
男人一顿,没再继续说下去,替他掖了掖被角: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