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枯黄,实在没有新鲜的蓝信草,不过夷憬琛跑了许多地方的大小药铺,弄来了一点风干过的,还是人家入药剩下的边角料,质量很是一般。
罢了罢了,有总比没有好。
加入这么一点可怜的蓝信草,喻和尘终归是做出了一点信子。
只能期待着出现奇迹,期待以琴鹊的能力能够找到这里。
喻和尘把仅有的那点信子在夷憬琛屋子的高处都放了点,天气倒是很配合,一连几天都有风。
琴鹊这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
而丹安分卫,仍然是个谜团。
无论规模大小,一个堂堂正正的机构不管经历了怎样的变动,总会留下各种痕迹。
喻和尘不相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从哪里开始呢?
虽然不论是何处的影卫,都是直属皇城管辖,他们与当地官府的关系是监督与被监督的平行关系,但是毕竟同属一地,免不了经常互相探听。
那丹安影卫的变动,这里的官府是否知情?是否参与?
喻和尘决定去探探虚实。
月黑风高,暗衣夜行。喻和尘一路沿着屋脊而行,来到丹安府衙。
深夜,外门紧闭,里头只有两三间屋子亮着灯。
值夜的看起来像个小文书,也不知能问出些什么。
喻和尘翻身一跃而下,毫不费力就避开了那几个迷迷糊糊的守卫来到门前。
看来决定带几颗软骨散完全是多虑了。
他在门框上轻敲两声,等待回应。
“谁?”
里面的人刚才似乎也在打瞌睡,声音听起来悠悠转醒的样子。
那文书从里面打开门,才把半个身子探出来查看情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喻和尘拽走牢牢摁在墙上。
那人的嘴巴被捂住,只惊得瞪大了眼睛,两只手颤抖着却不敢去碰喻和尘。
一把匕首已经抵在喉间,眼前的黑衣人又比自己高大,那人根本一动不敢动。
“清醒了?”
喻和尘问道。
那人睁大双眼拼命点头一如捣蒜。
“奉上头命来督查,我问你,丹安的影卫在何处。”
......
这文书一路保持着被喻和尘挟持的姿势带他来到一座小楼前,表示他们只知道影卫在这块儿,具体所在并不知道。
眼见着这可怜的家伙都快要吓得尿裤子了,喻和尘才相信。
喻和尘松了手放那人回去,他立马撒开腿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哎,等等。”
喻和尘只喊了一声,那人便又两脚生钉一样,先停在原地,再僵硬地转过身来。
“今夜之事,秘密。”
喻和尘伸出一根食指在唇上比了一比,另一只手忽然丢出一把折扇,扇子飞速旋转向前,直冲那人而去,最后却只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圈儿就飞了回去,稳稳落在喻和尘掌心。
威慑目的不大,主要为了戏耍。
那文书僵着身子点了点头,试探性地后撤两步,见喻和尘没有其他动作,才再次见鬼一般撒开两条腿狂奔起来。
其实就算这人说出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一个看不太清长什么样的黑衣人深夜来访,只问了一个他们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答案的问题,又没有杀人没有闹事,他们就发不了文书更找不到他。
喻和尘借力跃上二楼进入楼内。
这是一座正在装点中的客栈,难怪前些日子找不到,竟突然改成了客栈。
工匠早在傍晚离去,楼里随处可见雕琢一半的木材,遍地都是木屑和拆卸下来的装饰品,从那些被拆除的废材能看得出来,原先这里的确是一栋酒楼。
看来变化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分卫一定就在某处暗墙之后,这楼的主人说不定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