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兵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在两个牢头的深厚,一个健壮的男子正伏爬在地上,带着恨意看着他远去。
白鹤鸣也被这突然来检查的卫兵下了一大跳。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适合发表感想的时候。她和张松溪对视一眼,张松溪立马蹲下。这下王初学聪明了,也不用人提醒,非常自觉地倚了上来。
“走。”张松溪道。
卫兵每一刻钟会路过一次地牢门口,能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但也足够。只是他没料到今天王初会恰好被狱卒戏弄,无法正常行走,要不然他们的路程还会顺利很多。
然而下一秒,异变突生。
张松溪背着王初一跃而上,忽然感到阳光直刺双眼。他下意识闭上眼睛,耳边却炸开一声金属相撞的震动声,惊得他陡然睁开双眼。
只见一名精干枯瘦,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正举着剑对他大喊道:“何人敢在此造次!”
不等他回应,白鹤鸣先道:“你带着人先走,我来对付他!”
他们两人经打,但王初可不能拖了。
张松溪心知要不是刚刚白鹤鸣出手替自己挡了一剑,恐怕他此刻已是身受重伤。尽管心有不舍,但到底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只是他飞出一步,想到对这人身份武功并无把握,忍不住交代道:“你多多支撑一会儿,我……”
说到这儿,他忽然卡壳了。按照计划约定,他们得送王初去东门与鄱阳三义会和。此处到东门,便是全程奔袭,也须得半个时辰。一来一回,一个时辰过去,若真出了什么事,那他回来也只有给人收尸的份。
张松溪沉默几秒,定睛盯着那人,而后忽然转头背着王初跑了。他边跑边想:“白师妹,若你真有不测,那我先把这人杀了给你报仇,之后再以死谢罪!”
那人可没有给白张二人交代的时间。刚刚那一剑被白鹤鸣挡下后,他那张愁容满面的脸仿佛多出了一丝鲜活气,举着剑当场就冲白鹤鸣飞来。
白鹤鸣也没工夫答应张松溪。她立刻举着剑,顺势一别,化开这人的剑招。
“阁下武功高强,怎看不出我们是在救人,而非害人?”白鹤鸣不愿与这人在此久战,于是且战且退,每每对上一招,便往外跑个几步。
这里离地牢太近了,附近又有元兵守卫,万一此人是元府豢养的江湖高手,到时候与卫兵一起围攻自己,那可就糟了。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道:“什么是救人,什么是害人,老朽不知。”说罢,又自白鹤鸣头顶上空劈下一剑,道:“老朽现在只知道什么是主人。”
白鹤鸣疑心这人是不是被人下了蛊,还是转世重生了?然而对方出剑速度齐快,轻功也不弱,哪怕她能跑上几步,又很快被此人追上。
这肯定是个一流高手!
“老人家剑下饶人啊。”白鹤鸣道,“难道你与这鄱阳四义有仇怨么?”
这个打下去没完没了,若是平时,她或许会见猎心喜,但此刻肯定不是一个适合比武的时候。江湖上用剑的高手就那么几位,但剑客又是最容易隐居的武林高手类型,所以也难保有自己不认识的……
白鹤鸣大脑飞速运转,和这中年男人顷刻间过了三十多招。只听那人赞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转世重生,这个剑招……
一瞬间,她脑子里心念一动,大喊道:“阁下可是丐帮长——”未等她说完,那剑风忽然一转,竟然直至扫向她的脸颊。
这要是被扫中了,嘴上得被划开一条好长的口子。
白鹤鸣背后顿生冷汗。自从云南回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这种级别的高手对决过了。
好吧,俞莲舟不算。
她转身一避,转守为攻,道:“那就请方前辈多多指教了!”
那男人身体为之一顿,差点未能避开白鹤鸣的剑招,脸颊顿时多出一道血丝。他顾不得擦掉那血迹,凛然道:“有僭了!”说罢,他一剑又一剑狠狠刺出,青光闪闪,剑尖舞过之处,剑气弥漫,犹如一个雪球越滚越大。
白鹤鸣行走江湖打架虽多,但还是难得碰到同样是用剑的高手。她咬紧牙关,心想:“这下得要拼上一拼了。”
这人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那是曾经的丐帮长老,号称八臂神剑的方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