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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群像番外】大寿 一剑霜寒江湖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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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虽然注定要见血,但谁也没想到是这种场面。只听得空闻大师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殷梨亭急忙道:“师姐,你没事吧?”大概是真的着急了,他直接抓住白鹤鸣的手臂,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啦。

殷素素瞧着白鹤鸣不过有些喘气,怎么想都是倒在地上的那位更有事一些。刚刚她没注意,此刻仔细一看,直接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怎么这么多人围着呢?

除了还抱着自己的张翠山和正急切地下台阶的宋远桥,剩下五个武当二代弟子已经将白鹤鸣和那元兵团团围住。峨眉派也是很着急,两位女侠本想来关心白鹤鸣,却被这群男的挡得严严实实。

那位姓纪的姑娘据说是殷六侠之前的未婚妻。殷素素见她急得不行,绕着这群人转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师姐,你怎么样了?”白鹤鸣原是在调理内息,听她问起才笑道:“不碍事。”

张三丰将无忌归还给张殷夫妇二人,缓步走向此处。张翠山和殷素素见得爱子无恙归来,大喜过望,两个人紧紧抱住无忌,不肯让他再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殷素素一边检查自己儿子,一边听着张三丰幽幽道:“鹤鸣啊,你的功夫又长进了。”

见着地上倒着的元兵,张三丰也不顾忌那些俗礼,半蹲下来观察了半晌,皱眉道:“我只道三十年前百损道人一死,这阴毒的玄冥神掌已经失传,没想到世上还有人会这门毒功。”宋远桥年纪最长,七人中唯有他听过这名号,惊道:“竟是玄冥神掌?”

众人听得这四字,有人全然不知,有人懵懵懂懂。只听得张三丰解释道:“这玄冥神掌与人对掌,若是内力胜过他,掌力回激入体,施掌者不免受大祸。而若是内力不如这施掌者,则会寒气入体,药石难医。”

听得此话,俞莲舟道:“师父,那日弟子曾与此人对掌,此人掌力阴狠毒辣,世所罕见。弟子如今伤势都还未痊愈,运功尚有窒滞。”又道:“弟子斗胆,还望您给鹤鸣看看。”

殷素素自从在舟上无意中瞥见那一幕,就知道俞莲舟和白鹤鸣二人关系并不单纯。但她确实没料到俞二伯能为此直接开口向张三丰求情。以张三丰的内力,恐怕就算是马上断气的人,也能说完遗言再走。

她听张真人好似哼了一声,还是张松溪道:“二哥勿急,我想白师妹应当无甚大事。”又似是开玩笑一样地道:“我们兄弟见强敌来袭,本来想摆出师父的真武七截阵来应对,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刚刚听尊师说这是门极其阴寒的功夫,我便猜那人用寒气攻击师妹,师妹便将计就计,用内力将寒气化为了薄冰,将对方的手掌与自己的手掌冻住,拔剑制敌。那人见势不妙,又想后退,师妹便化用了对方的内力,让寒气顺剑而上,直接冻住了伤口。”

大家原先都没看懂,被张松溪这么一说,还是将信将疑。然而张翠山和殷素素却是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看到的亮晶晶的东西竟然是冰。

只听得白鹤鸣笑道:“猜对了。只是最后那一刻,我不是冻住了伤口,而是让寒气凝结到剑尖。”莫声谷道:“所以是剑尖的冰花碎裂,最后彻底扎碎了他的心脏。”

所以后流出来的血也是亮闪闪的,那不是阳光,而是血里细小的冰晶。

殷素素下意识地低头,发现那血此刻已经变成了寻常的模样,暗沉而无光。

白鹤鸣这个出场着实是震撼无比,便连原本与武当比试一番的少林,悄声商量了一阵,也借口来日再会而先行离开了。原本过分“热闹”的武当,顷刻间走的不剩几个人,唯有峨眉的几位弟子还在场。

此刻能留下来的,都是真心来给张真人祝寿的人。

殷素素放下心来。见大家忙着准备筹备晚宴,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是决定了亲自向俞岱岩道歉。

她欠俞岱岩的实在是太多了,尽管对方已经好了起来,她却不能就此不管不顾。若是要真正地安心,永远和五哥、无忌在一起,那她必须要正视自己之前的错误,为此赎罪。只是她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张翠山,因而先决定自己独自向俞岱岩坦白。

殷素素小心避开众人,正准备进俞岱岩的屋子里找人,还未进去,却先见得里头传来说话声:“鹤鹤,我好久没见你了。”这男人语气虽然平静,但大概是在撒娇,接着又道:“陪陪我。”

她脚步一顿。只听得里面安静了一会儿,随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这下可以了吧。”

那声音太过熟悉,让她有一种想要当场后退的冲动。

然而下一秒,只听得那女子说:“何人在外?不妨直接进来吧。”

糟糕,被发现了……

对于这点,殷素素发觉自己竟然毫不觉得意外。对方虽然和自己年纪相仿,但武功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她低着头走进,只见得俞岱岩和白鹤鸣齐齐望着自己。俞岱岩还在喘气,脸上有一些不自然的红潮。然而看见殷素素,他的神色立刻一凛。

他虽好了,但也没有忘记过去的折磨与耻辱。

只听俞岱岩冷冷道:“五弟妹,您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这语气,殷素素便晓得俞岱岩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深吸一口气,浑身发颤地往前走了一步,道:“三哥,你已经听出了我的口音,对吗?那日在临安龙门镖局,委托都大锦将您送上武当的,便是小妹。”未等俞岱岩继续说,她心头一横,直接伏身跪了下来:“后来龙门镖局除了差池,害的三哥如此,所以我将他镖局里老老少少一起杀光了。”

俞岱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殷素素脸色煞白,恳求道:“三哥,此事我没告诉过翠山,我怕他知晓之后,再不愿与我做夫妻,请你不要责怪五哥。但不论三哥你要求我如何弥补,我绝不推脱。”

俞岱岩骨气极硬,这么多年来,也就白鹤鸣偶尔听他抱怨过一两次。等胡青羊治好他后,更是对钱塘江里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他只是耐痛,却并不是不会感到疼痛。然而眼前害的自己残废四年,武学延误六年的人是五弟的妻子。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但此刻也不知道是被哪个词戳到了心脏,让他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殷素素伏下身跪了许久,听得俞岱岩好久没有说话,心里如千百把钢刀在绞剜一般。她小心微微抬头,想偷偷看一下对方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惊。

只见俞岱岩埋头在白鹤鸣的肩上,白鹤鸣在轻轻拍着他的背,似乎是在安抚他。

殷素素一呆,一时间竟然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姑娘这是和二哥一对,还是和三哥一对呢?

她兀自还在愣神,白鹤鸣却和她的眼神对上了。对方的眼神中浮现出十分复杂的神色,沉默良久,却还是对她道:“殷姑娘,此事晚些在谈吧,左右也不差那一天。今日是张真人百岁寿宴,不能再把老寿星搅合的不成样子了。”

说实话,如果俞岱岩心里想要复仇,那白鹤鸣说不准会直接帮他。但这事难就难在殷素素已与张翠山成婚十年,夫妻恩爱,孩子都这么大了。俞岱岩自己虽是恨殷素素,但又怎么忍心看刚刚回到中原的五弟妻离子散?

殷素素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是呆呆地站了起来。只听得白鹤鸣又道:“张五侠既然来了,就也出来吧。”

听得五哥也在,殷素素神色大变,脸上尽是恐惧。只见得张翠山缓缓走近,颤声道:“素素,你不是骗我的吧……当真是你?”见得殷素素微微点了点头,他几乎全身发抖。

殷素素知晓此事已无回转之地,流泪道:“我伤了你三师哥,怎么敢和你说呢?”她拔出佩剑,递给张翠山,道:“五哥,你我十年夫妻,我今日死而无怨,盼你一剑将我杀了——”

她未说完,只感到忽然有股力气撞在剑上。砰的一声,她手再也握不住剑。而长剑落到地上后,又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张翠山以为有人偷袭,霎时之间将妻子护住,然而他又意识到此事不对,猛地又把殷素素推出。

十年来妻子对自己柔情蜜意,温顺体贴涌上心头,他如何能下手伤素素?但兄弟之义又岂能忘怀,即便是三哥不罚素素,他又有何脸面面对三哥呢?他眼泪夺眶而出,无助地呆站着。殷素素看着他如此,心中疼痛难遏,简直恨不得以身替之。

四个人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刚出过手的白鹤鸣叹了口长气,开口道:“好不容易回了中原,甚至今天击退了那么多想要来武当找事的人,就别这么要死要活了,晚上还要给张真人祝寿呢……”

俞岱岩也终于开口,只是听着声音有些艰涩:“鹤鹤说的对。五弟你先别急,今晚大家先好好聚一聚吧。”

他和殷素素的帐,只能是日后再算了。

俞岱岩凝目望着五弟夫妇二人,又回头看向白鹤鸣。

很多事情都只能日后慢慢算清了,就像他和鹤鹤,还有和诸位兄弟的纠葛一样。眼下别无他路,只有不回头地向着自己想往前走的那个方向,缓慢而坚定地向前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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