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祈弥拿起一个密封盒就要打开,显然准备提纯新材料,司训赶紧伸手拦住:“今天就休息休息别忙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自打拥有了这间独立制作室,这孩子连吃饭都得人盯着才行,和军中其它的研究人员没一点区别,所以说啊,他就应该干文职,去什么第一线呢。
祈弥转头看向司训,这位可不是什么时间多得没处花的人。
“咱们边走边说。”司训指了指远处角落里的更衣室。
祈弥想了想,弯腰将手中的密封盒又放回储物柜,扯下一次性手套扔进回收桶,一边抬手摘防护头盔一边走向角落,“等我三分钟。”
三分钟,鬓角还带着湿痕的祈弥身穿作训服,脚蹬战靴,大步从更衣室走了出来,显然,这三分钟他不仅换了防护服,也洗了个战斗澡。
祈弥四肢修长,行走的步伐优雅如猫,瘦瘦的细腰被兽皮腰带勒了出来,看得人心里直痒痒……司训没忍住,嘴贱地吹了声口哨。
忍耐地将两个兵痞撵出制作室,刚走了几步,祈弥突然眯了眯眼,整个人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弹跳而起,两条长腿狠狠踢向没有任何防备的司训。
脑后不出意料传来的破空声,让司训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坏笑,他闪电般转身,两只大手精准抓住小可爱的脚踝,然后像拎布娃娃一样倒拎着祈弥摇了摇,洋洋得意:“宝贝,求我就放了你。”
被倒提在空中,祈弥恨得直咬牙,他哼了一声,腰腹用力,一只手揪着司训的宽松裤腿,另一只手一点不客气地向着他的要害撩了过去。
“卧艹!”
司训怪叫一声,反射性将手上的布娃娃抛了起来,然后才猛地想起来被自己抛出去的是什么宝贝……
一阵狂风从梁少校身边卷了过去,一秒瞬移的司训,准确接住掉下来的布娃娃小心拢进怀里。
心脏一阵失序的狂跳,司训低头,正对上祈弥泛起点点笑意的眼睛,无奈地长长吐出一口气,“宝贝,你可吓死我了。”
全程旁观的梁三蛋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师长就是大惊小怪,就是他不去接,祈大师也能靠自己稳稳落在地上。
祈弥的身体有多柔韧灵活,这几个月三蛋少校可看得太清楚了,只要不是正面对战,三蛋相信那些全面接受新兵训练的菜鸟有一个算一个,没人能在祈弥手下挺过十分钟。
这小家伙最擅长的那些敲闷棍、撩阴腿的损招可全都是他们头儿教的,可以说把祈弥先天的灵敏几乎发挥到了极致,再过几年说不准他这样的精兵对上都会吃亏。
所以,头儿到底在紧张什么?
“放我下来。”被团子一样困在司训怀里的祈弥不甘心地挣扎着,可惜被团起来的身体无法在强力的禁锢中挣动分毫。
“这是惩罚。”司训抱着怀里的宝贝大步往前走,“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偷袭敌人时留下变招的余力,要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被人捉住后带回家关起来欺负。”
说着,司训冲祈弥呲了呲牙坏笑着威胁,可恨的样子看得祈弥伸手就想在他脸上挠两下,可惜身体已经不受他控了。
“星际也没几个你这样的变态。”祈弥一脸愤愤不平地动了动手指表示不满,现在,他只有十指还是自由的了。
之前祈弥一直以为司训的战斗力就是普通精兵的程度,谁知道真进了军队才知道,这家伙其实是中央星域的王牌。
中央星域每隔一些年就会决出一个兵王,这些兵王不只个体能力,其它诸如机甲战斗、军队指挥、伪装潜伏等等全都是全星域军中最强的。
也是因为要求太高,所以兵王的产生完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几年能出一个,有时候十年也未必能出一个。
因为总会被后来的强者超越,所以,兵王的保质期并不长;不过司训是个意外,他已经连续击败了三任新兵王了,所以他就一直坐在王座上没下来,听梁疍少校说,现在整个中央星域的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咬牙切齿地发狠要把他从兵王宝座上扯下来,为此,各军队训练的火热态势已经快爆炸了。
所以,这世界哪来那么多能困得他连关节都动不了变态。
“你要带我去见谁?”
祈弥认命地放松身体,麻木地在研究员们见怪不怪的好笑眼神里被团着从大楼里带走。
“因为找不到你的基因谱,所以我怀疑你不是出生在中央星域。”司训的眼底有着常人难以察觉的忧色:“照着你绘出的画像,前几天,我们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一个人,带你去看看。”
祈弥的记忆力有多出色,司训已经在这几个月见识过了,所以,他相信,既使过去了许多年,他应该也还能认出那些带给他不幸的渣滓。
一个小时后,在守卫森严的地底监牢,祈弥见到了那个司训让他见的人。
栗红的头发,深陷的眼窝,哪怕去除了张扬的妆容遮掩,祈弥仍然认出了那个正在辨认室里四处张望的女人。
“我的第三个仇人。”祈弥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向辨认室的目光却无比冰冷。
“当初,我无知觉地被从父亲家里掳走,那个掳我的人一直把我关在一个笼子里,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多远的路,我只记得那个人总共换乘了三次,在他第四次换乘时,我从他的手里逃了出来,之后昏倒在路边的草丛里,是这个女人把我捡了回去养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将我卖给了私奴贩子,那年,我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