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易璘走过来,连峻热情地迎上去:“易璘哥,真是好久不见,快三年了吧,我们要约个时间好好叙叙旧啊。”
“好久不见,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吧。”程易璘微笑问好。
说完,他把视线转向周连勋。
周连勋靠在沙发上,正注视着台上深情演唱的歌手,明显是不想搭理人。
连峻笑了声:“易璘哥,坐吧坐吧,别站着了。”
“坐什么坐,”周连勋开口说,“他这样子是正经来酒吧玩的吗?别是来砸场子的吧。”
程易璘没有坐下,而是走到周连勋面前说:“小勋,我们能好好聊一聊吗?”
周连勋纹丝不动地坐着,也不看来人,绷着脸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去云湖华府找你的时候,刚好碰上了连阿姨,她告诉我的。”
居然还上门去找,周连勋沉了脸:“你到底什么意思?”
程易璘说:“我想解释清楚当年的事。”
不提还好,一提当年,周连勋就想起了当年醒来后身旁无人的迷茫,想起了当年去程家找人被撵出来的委屈,想起了当年追去国外却只在电话里得到一句“那是个错误”的绝望......
周连勋被家里人从小宠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经历过这样的打击。那时的他浑噩地在国外陌生的街道上游荡,只觉得心疼得像是裂开了无数个口子,恨不得一死了之。
直到遇上抢劫的歹徒把冰冷的枪口抵上他的额头,他才恍然惊醒——
爱情什么的都是狗屁,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三年,他自己慢慢消化完了所有的事。
被辜负、被抛弃的明明是他,作为“罪魁祸首”的程易璘现在凭什么心平气和、理所当然地缠着他要跟他解释?
当年的程易璘可是连见他一面都不肯。
周连勋越想越气:“当年当年当年,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地跟我提当年?”
“当年是你不肯见我的,我跑去国外找你,你也只肯在电话里说‘对不起,那是个错误,我是直男,你回去吧’,这不是说得够清楚了,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我不知道你现在抽得什么疯,非要缠着我说什么解释。当年你连见一面都不愿意,现在我为什么就得惯着你,听你的解释?!”
程易璘垂下眼:“对不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姓程的家伙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会真以为死缠烂打,就能把之前的事一了百了吧?
周连勋气笑了,转念一想,既然对方送上门来了,不搞点事怎么行?
他怪里怪气地说:“程大少爷肯屈尊来我们的小酒吧,也是我们的荣幸,既然来了,那就入乡随俗,喝点酒吧。”
说着,周连勋用手杵了下站在旁边的表弟:“小峻,去把昨天晚上我喝的那种威士忌拿过来。”
连峻犹豫:“这......勋哥,你也知道易璘哥喝不了多少酒的......”
他当然知道了。
不然想这招干什么?
那种威士忌度数高,烈性重,他不信不把某块姓程的狗皮膏药喝倒。
周连勋说:“哪这么多费话啊?让你去你就去!”
连峻迟疑地看向程易璘:“易璘哥,你......”
程易璘点了点头,坐到了周连勋的对面:“没事,你去吧。”
连峻叫来附近的服务员,想让人去拿酒。
周连勋不满:“你到底是谁的表弟?让你办点事情磨磨唧唧,还看外人的眼色。我说让你亲自去,要是拿错了,我饶不了你。”
“好好好勋哥,我这就去。”说完,连峻跟服务员一起走了。
酒很快就拿过来了。
“你不是要解释吗?”周连勋把杯子放到程易璘面前,亲自给人倒上酒,“一杯酒,十个字。你喝一杯,我就听你说十个字。”
程易璘看着酒杯被倒满,他与周连勋对视一眼,说了声“好”,就拿起杯子直接往嘴里灌。
“哎,易璘哥......”连峻拦不住,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眼。
威士忌烈度高,不会喝酒的人哪受得了这样喝啊。
而且勋哥挑得还是比较大的酒杯,酒量差的人怕是这一杯就倒了。
程易璘不管不顾地喝着。
浓厚的烈酒进入口腔,带着威士忌特有的烧焦的陈年的气息,刺激地他几欲作呕。
他强忍下不适感,硬是把杯中剩下的酒喝进了嘴里,怕自己真吐出来,他只能慌不迭地把酒往下咽。
好不容易喝完,程易璘就觉得脸上烧得慌。他的视线追寻着周连勋,想说话,但舌头麻麻的根本不听使唤。
眼前怎么突然多了好几个小勋,还在转?
程易璘努力地想发出声音,却两眼一闭,一头倒在桌子上,彻底没了意识。
见“狗皮膏药”醉死过去,周连勋哼笑一声:“不自量力。”
他拍了拍手,站起来说:“这酒的账记在他头上,小峻,你把他送回程家去。”
“啊?为什么是我送,”连峻一万个不愿意,万一碰上了程老爷子,他不得挨骂了,他推脱说,“又不是我让他喝醉的。”
“这是你的酒吧。”
“可是这酒吧勋哥你也有份啊。”
“你是老板,我顶多算个合伙人,”周连勋知道连峻的顾虑,说,“你把人送回程家老宅去,现在程老爷子在医院住院,遇不上的。”
连峻被绕进去了:“好吧好吧,那我让司机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