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比射日城的宽宏大气,却月城的风清月朗也是让人不舍离去。在南决文人的心中,被称为星城的却月城才是心中圣地。
却月城,既承续着源远流长的文脉,又坐拥灿若星河的古迹,还因云麓宫的存在,滋养出特色鲜明的人文华彩,令这座城厚重却灵动,历久而弥新。
云麓宫脚下的众生堂位于却月城南。这里不拘年龄、不看身份、不禁言谈、不动刀兵,进来这里的人只要胸中有天地、眼中有黎民,即可在这里抒发己见,谈天论地。如果不想与人争一时之长短,也可去到堂后的问心阁,登阁远眺,湘水横亘,麓山在望,侧耳细听,还可以听到从江对岸传来的女子歌声。
南决帝王的马车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永定帝特地拉开了车上的帘子,听着这城中的风声虫语,间或众生堂中的争执声和远方的歌声传来,都让这个四十岁的帝王脸上多添了几分笑容。
可惜陪侍在一旁的女子只觉得声音嘈杂,精神萎靡。毕竟白日里才帮着公主开了一场花会,请了射日城中的年轻才俊和窈窕淑女各展风华,晚上还没到家就被永定帝连马车一起征用,让连夜赶往却月城。
六百里路,换人换马,连夜赶到。要不是这个第二月也进入了金刚凡境,估计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
与其说永定帝让狼野尘和雨生魔去的是却月城中的皇家别院,不如说是一个富家山庄,虽然清雅,但面积只有几百亩。大门上挂着“些许星河须臾月,不见人间疾苦仇”的对联。
而对于狼野尘中来说,人间疾苦从来都不是看看就好,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所以每次看到这副对联,她都会觉得极为讽刺。
狼野尘放下车帘,回头看向雨生魔,“皇甫师兄刚才说他和葛师姐帮你看了一下伤,怎么样?”
雨生魔一脸苍白,但是精神却很好,虽然说话还有些没有力气,“三师姐为我扎了针,现在气海不像前几天翻涌的那么厉害了。你呢,八师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帮你解开禁制?”
狼野尘微微笑了笑,“快了,放心,不会影响你我大婚的。”
雨生魔动了动嘴唇,但没有说出话来。
云麓宫的马车进了山庄后,停在后院的时候,胡中官扫了一眼旁边停着的马车。然后殷勤地领着这两位进了迎客堂,安排宫人奉了茶水点心后,便向帝王去汇报了。
狼野尘看了看装着点心的攒盒,“蟹壳黄,春水生,豆沙软酪和龙井米糕,雨哥啊,来一块!”
雨生魔看了一眼,“我吃不下去,我……”
狼野尘摸了一块米糕,“见你哥,你紧张什么,我应该紧张才对?”
“哈哈哈哈”一声长笑从厅堂外面传了进来,“真要是能让狼祭司紧张,那说明朕这些年还是有所成就的!”永定帝敖法生大步走了进来。
雨生魔急忙迎了过去,“大哥,啊,不,皇……”
敖法生一把抱住雨生魔,“皇什么皇,怎么七年不见跟大哥都生疏了不成,小时候天天赖在我背上不下来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
雨生魔当着狼野尘的面有点不好意思,“大哥……”
狼野尘在一旁凉凉道,“就这样,保持住,再跺个脚,再撒个娇,死在你剑下的那些亡魂都要爬上来说眼睛瞎了。雨生魔,你好歹曾经也是个剑仙,有点剑仙的排场好不好!”
敖法生放开雨生魔,向狼野尘走了过去,“小尘这是吃醋大哥没抱你吗,来来来,大哥给你补上……”
狼野尘朝天翻了个白眼,“好了,敖大哥,你这当皇帝都当了十年了,不要总是抱来抱去的好吗?”不过话虽然是说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敖法生抱了一下。
永定帝看着穿着绿色裙子的狼野尘,感叹到,“我们小尘也长成大姑娘了,你也真的是心狠,一别七年,说不回来你是真的不回来啊!天启那边是给你什么迷魂药了,给你迷成这个样子!”
狼野尘翻开杯子,给自己当了一杯茶水,一边喝一边笑道,“你不觉得在李长生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很刺激吗?我可是都做到弟子阁掌事了呢?”
“然后还不是被踢出局,要不是给姬若风下了秘术,你就不是被追成狗,而是被打成狗?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求人把你给接回来。”雨生魔在一旁吐槽到。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敖大哥,这七年辛苦你为我遮掩了”狼野尘恭恭敬敬地向着敖法生深施一礼。
敖法生反身回到主位,状似无意地说到,“遮掩倒没什么,就是你在这天启呆了这么多年,都做了些什么,有达成你最开始的目的了吗?”
狼野尘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后仰,“那就要看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了?”
“有什么区别吗?”敖法生低头拿起了一个茶杯。
“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敖大哥,你现在到逍遥天境了吗?”狼野尘的眼睛里金光闪烁。
“有什么关系吗?”敖法生嘴角含笑。
“大概就是如果你到逍遥天境的话,我杀你和雨生魔可能会露出点声音出去?”狼野尘漫不经心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