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车停了。车门一开,寒风袭来,所有人拿行李下车。十几辆路虎一字排开停在戈壁滩上,地上堆积着大量的装备物资,很多人围着篝火一圈又一圈地躺在睡袋里。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吴邪一路上就没停止过问问题。
张起灵和瞎子只当没听见,随阿宁进帐篷了,灵儿拍了拍吴邪,她现在掌握的信息还没有吴邪的多,于是拉着吴邪也跟进了帐篷。
帐篷中央坐着一个藏族老太太,叫定主卓玛,在她身边,有一个年轻的藏族小伙子,小伙子叫扎西。扎西招呼他们坐下,又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酥油茶。
张起灵掏出刚刚从疗养院里带出来的红木匣子递给阿宁,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只破损的青花瓷盘,瓷盘的左边,少了巴掌大的一块。
阿宁将瓷盘递给定主卓玛,“嬷奶,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扎西将阿宁的话翻译成了藏语。老太太接过去凑到眼前端详了几眼,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话让扎西翻译。
“我奶奶说这个瓷盘不完整,没有另外那部分瓷盘,她不能带你们去塔木陀。”
此话一出,吴邪心中一惊,拉着灵儿就往帐篷外面去。
“怎么了?”灵儿问道。
吴邪将从疗养院里带出来的笔记递给灵儿。
“这是陈文锦的笔记,定主卓玛就是当年带文锦去塔木坨的向导,但定主卓玛并没有将他们带入盆地深处,在过大柴旦进入察尔汗地区之后,定主卓玛也找不到路,他们在一座盐山的山口分手了,然后文锦带着人朝着更深的地方前进了,但是至于去了哪里,笔记里也没有说的很清楚。”
“所以,是定主卓玛让阿宁去找瓷盘的。”
吴邪表示同意,“那定主卓玛也是寄出录像带的人。”
“非常有可能。”灵儿点头,“不过咱们之前也没有和定主卓玛有什么联系啊,她怎会如此了解我们?或者说她为什么要找我们?”
“什么意思?”
“阿宁收到的录像带的寄件人是你,而寄给你录像带的人是小哥,说明这个寄件人很了解我们这群人的关系。”
吴邪陷入沉思,又道:“可这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定主卓玛。”
“是啊!”灵儿点头,“刚在帐篷里,也没觉得她认识咱们这些人。”
“对了,阿宁是怎么知道定主卓玛的?”
“不清楚。阿宁的人应该是在收到录像带之后查到了一些信息,但是她不肯告诉我们。”
吴邪翻到了笔记其中一页,指着一幅图,“你看,文锦他们也发现了龙脉图,然后进了青铜门,看到了终极。普通人不是进不去吗?”
“你看见霍玲了吗?”
“嗯。”
“你觉得她还能称作普通人吗?”
吴邪目露震惊,“你是说文锦他们进青铜门的时候不是人。”
“西沙之后就不算了。”灵儿想起当年发生的事,“当年我们被迷晕之后,被人喂了尸蹩丸,我们被带到的地方就是格尔木疗养院,我也是这一次才完全确认了这个地方……”
“那你们也会……”吴邪忍不住打断了灵儿的话。
灵儿叹了口气,“我没事了,小哥……我不知道。” 这个事在她心里一直膈应着。
察觉到灵儿眼里的担忧,吴邪肯定地道:“小哥不是一般人,不会有事的。”
“嗯。”灵儿勉强笑了笑,“别担心,你三叔没有吃,他正常变老了。”
吴邪嗯了一声,继续问道:“当年带走你们的是什么人?”
灵儿盯着文锦笔记上的“它”,缓缓地道:“那是一群黑衣人,全身包裹得很严实,我侥幸逃了出来。小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到了张启山手里。所以,我一直怀疑那群人是受张启山之命,可是张启山死了这么多年了,总感觉影响还在。”
吴邪想了想,“什么人有这么大的神通?”
灵儿摇头,指着笔记本,“但这个“它”,应该指的就是那群人。” 其实,经过沙漠里的事情之后,她一度怀疑这背后是一波张家的叛徒,但是没有具体的证据,她也不想让张起灵知道沙漠里发生的事,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那为什么用“它”?”吴邪又问。
“我想,因为文锦当时不能确定是人。”灵儿分析,“你看,文锦说总有一只手在背后推动着整个事件的进行,咱们不也一样吗?我们这群人,下墓总会遇上,不是巧合就可以解释的。”
二人相视,不觉后脊背发凉。
吴邪想到录像带的事,觉得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被人下套,就为了今天牵着他的鼻子走。他迫切想搞清楚阿宁手里那盘录像带里的那个“自己”到底是谁。
“你看看这张照片我三叔给我的,当年的西沙考古队。”
灵儿接过吴邪递过来的照片,当年文锦答应也给她一张的,可惜他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事情总是那么巧合,当年,齐羽就因为霍玲换位置嫌麻烦没参与拍照。
“这是你,这是小哥,这是我三叔……”吴邪一一说着。
灵儿忽然打断,“你说什么?”
吴邪愣住,“怎……怎么了?”
“你说这是你三叔?”灵儿指着照片上的解连环。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