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

是陈文锦。

张起灵心中涌出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冲到对面墓室，便看见陈文锦从中央的巨石棺材里爬了出来。这个墓室的格局和齐羽他们所在的墓室是一样的，只是显然不是同一间。

陈文锦看起来血肉模糊，但好在伤口都不致命。

张起灵扶了一把陈文锦，问道：“灵儿在哪？”

此刻的陈文锦不禁有些紧张，距离灵儿掉下去已经过去快五分钟了，她有些颤抖地回道：“石棺……下面。”

张起灵脸都黑了，不动声色的咬紧了牙关，略观察了几秒，一个翻身就跳进了棺材里。棺材的方向转动的同时，他的身影便闪入了缝隙里。

文锦只看到了残影，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去叫更多的人来帮忙。然而等她回到圆形墓室叫了两个伙计回来之后，只看见齐羽他们从那个墓室里走了出来，吴三省也从泉眼所在的墓室出来和众人聚集在一起。

一切都复原了。所有人都在，除了张起灵和张灵儿！

张起灵下到缝隙里，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条地下甬道，他加快了脚步，胸中莫名奇妙的慌乱。他活了这么久，这种情绪很少出现在他身上。甬道可容二人并排通过，向前走了十几米，便发现地上有褐色液体像水流一样从前方的黑暗里流过来。

“灵儿！”

甬道里回响着张起灵的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他沿着血流的方向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后，一个巨大的几乎焦黑了一半的怪物挡住了去路，把整个通道都堵死了，它躺在地上，身上插满了钢刀，空气中弥漫着烧垃圾的味道，那些褐色的液体就是从这大怪物的身上流出来的，这东西俨然已经死了。

张起灵一眼就看见了一只黑色的袖子压在这只死掉的怪物身下，他很清楚，那是灵儿的衣服。那一刻，他忽觉刚刚盘旋在胸口的慌乱变成了恐惧和恨意，一只手就将这怪物的半个身子抬了起来，就见那怪物身下黑发缠绕。张起灵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另一只手的指尖刚触碰到那些头发的时候，他忽然就放松了不少。灵儿的头发在他指尖游走的触感不是这样的，他记得。

张起灵定睛观察了一下那团黑色头发，隐约就见一颗女人的头颅隐藏在头发下面，淡淡的香味混在空气中袭入他的鼻腔。他将手指凑到鼻尖，果然，香味就来自这个女人。而那只死掉的大怪物的脸在张起灵的手电光下看着有几分熟悉，张起灵猛地想起来，这东西的脸，很像在秦岭遇见的猴子，只不过，这只猴子毛发更加旺盛，整个体型的比例更接近人类。

眼下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这到底是两个什么粽子。他站起身来观察周围的环境，几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急切地想找到一个人。

见这死物上方还有大约半米高的空间，张起灵起身一跃，一个漂亮的空翻就越过了这个大怪物，落到了钢刀之外。又向前走了十几米左右，他终于找到了灵儿。

灵儿靠在尽头的墓墙上，眼睛闭着，嘴唇惨白，整只左手从肩膀处到手腕都缠上了纱布。

张起灵心疼极了，他快速地给她重新进行了包扎，喂了些水，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将她抱在怀里，又细心地处理着她身上其他的伤口。

“小……哥……”灵儿有了一些意识，没有睁眼就知道身边的人是张起灵。他的气息和怀抱令她熟悉。

张起灵眼里满是自责，“我来晚了。”他想，如果自己也能像灵儿一样可以治疗她的伤口就好了。

“没有。” 她尽力睁开了眼睛，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我想睡会，一会儿就好。”

张起灵点了点头。对灵儿来说，在得不到治疗的时候，睡觉是唯一一个可以快速恢复的办法。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她的身体暖和了很多，张起灵轻抚着她的脸，看到她唇已经有些血色，松了口气。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将灵儿背在背上，想带她出去。就在这时，尽头的墙壁上出现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