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吴将军不得句话就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幕僚先生虚抬了下眼,捧读似的说了句:“多谢将军,将军对臣下真体贴。”
吴将军眯了眼,棱角分明的下颚又抬了起来,“你还不知道我,我一向重视部下。”
幕僚先生在吴将军视若无睹的眼皮底下抽动了一下额角,默然无语,把碗里的菊花茶喝了个干净,剩下几朵小菊花躺在碗底,仿若被摧残过的小可怜。
在村民们的热情招待下,吴将军吃完了早饭就和幕僚先生出了门,等在了昨晚喝酒的地方。
村子就那么大,能站十几几十人的地方也就这一个,不然怎么会在这地方聚会喝酒,不多时,起义军们不约而同到了这里。
他们的神色都不太好,昨儿个喝了酒,多人站在一起,原不明显的酒气都变得刺鼻起来,让吴将军呼吸都困难起来,他退了几步,想离远点。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和昨天不同的衣服,就算如此,酒味还是有些的,人多也就明显起来,吴将军向他借住的人家借了个装菊花茶的容器,几人抬着到了军士们前面,也拿来了几只碗,让人排着队分发下去。
喝完了菊花茶,军士们都清醒了几分,连眼神都清明了,开始有焦距,再休息一个时辰让众人都吃了早饭便告别离开。
经此一遭,吴将军连带着军士们都很相信,这一次攻打灵越村的战斗会很顺利,电光火石间就能拿下,这样的自信一直到了他们遇到第一个陷阱。
“哈哈哈哈哈,他们,哈哈,他们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时柒捂着肚子,半弯着腰小哥不停,略一低头,额头就碰在特意支在城墙上的望远镜架子上。
不只是他,时壹都微微勾起唇角露出点笑意,其余的人也笑着,还表示出些许惊奇来。
时渊看看坐在众人身后的顾兮兮,她的状态非常轻松,对于灵越村被扬言要攻打的消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或许可以说她对自己,对村子有强烈的自信心,又或者可能是对村子没有一丝一毫的认同。
不论是谁,都希望是第一种。
不,绝对是的!
时渊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勾着唇,脸上是全然爽朗的笑容,眉梢上挑,露出属于少年的意气。
“我听说起义军的将军姓吴,有着极厚的气运,传闻中他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一城,跟随他的军士是虽有军队中最安全的,那个首领明显看中他这一点,才会放他当什么首领座下第一人啊。”
时渊淡淡说着,笑意似乎是在嘲弄着谁,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据说前不久有一次起义军和反叛军打了次仗,起义军在那个姓吴的将军带领下没有一丝伤亡,而反叛军是因为不明原因全部陷入了昏迷,就像是有人提前知道他们的计划,才会被人下了迷药都不自知。
和这样不靠一次次战斗得来的胜利太过轻易,我不相信这群没打过几次仗的奶娃娃能把我们打趴下投降!”
时渊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清澈透亮,泛着明亮的水纹,好看的有些过分了,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语气里满满都是自信。
他也确实不该不自信,城墙上每一个垛口都架着一个炮,护卫队也经过一段时间操练,行动间显示出艰苦训练之后的痕迹,魁梧有力的肩膀肌肉突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村子里混进来的想做地痞流氓的家伙都知道胆敢在护卫队面前作乱就是找死!!!
眼下吴将军一行人还不知道他们将遭遇什么,还在满怀信心地前往真正的灵越村所在。
吴将军的气势时强时弱,但他们的却还没有到达灵越村,因为他们好像不时会遇见想请他们吃饭,或是碰到个什么突然出现的无伤大雅的陷阱。
“小心,又有绊马索,小心马蹄下!”幕僚先生疾呼,手上一拉缰绳,马头被牵引往上抬了上去,骏马随后停下,将将刹住马蹄,幕僚先生下马一看,就差那么一点他非得连人带马摔出去。
要不是前面的陷阱抬高了每个人的警惕心,他估计不死既伤,吴将军略有些烦躁的握紧了缰绳,想他三年顺风顺水下来,他对不顺利的事容忍度低的不可思议,被人顺着仿佛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显得有些可怕。
就像穷人乍富,一步登天,往往没有什么让他们缓慢适应变幻的身份的时间,往常的生活模式在瞬间就被打破,他们要操心以前遇不到的事情,时间、空间相应被挤压。
这很容易就会让人犯错,现在也是一样的。
顾兮兮缓缓勾起了唇,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未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