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书:“这手帕是我的吧?”
黎霜霜嘿嘿假笑:“本来想还给你的,先借用一下,下次再还你。”
回收站的东西也是要给钱的,大爷扫了眼黎霜霜手里的东西:“给个五毛吧。”
“五毛钱?就这点破东西?都可以买五个肉包子了。”
黎金阳被这个世界的物价震惊到了,他攒了好几年才攒了两毛钱,是他太穷了吗?
黎霜霜也觉得有些贵,试着和大爷商量:“这也太贵了,我们没那么多钱,您就给我们算便宜点吧。”
大爷:“就你手里的那个梳妆盒,那可是好木头做的,换做是以前,只有大富人家才用得起,我已经给你算便宜了。”
黎霜霜不放弃:“您都说了是以前,这个梳妆盒丢在角落里积灰也没人要,与其浪费还不如便宜点卖给我。”
周程书:“两毛。”
大爷看了眼周程书,又转向黎霜霜:“你对象砍价对半砍,够干脆的,两毛钱太少了,这些东西都是入了库的,三毛。”
黎霜霜有点尴尬:“那我不要了。”
这个梳妆盒之前不知道经过几手,想想还是算了。
把梳妆盒放回去,旧报纸不值钱,大爷收了一毛钱。
黎霜霜不解:“你刚刚怎么不跟大爷解释?”
在国营饭店里陈美君误会她和周程书的关系,现在大爷也误会了,这让她不由得开始怀疑。
周程书:“解释什么?”
黎霜霜:“当然是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了。”
周程书挑眉:“哪种关系?”
黎霜霜看他装傻,瞪他:“算了,反正吃亏的又不只我一个人。”
周程书快步追上她:“我发现你对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黎霜霜很有自己的一套理论:“钱都还了,你都不是我债主了,干嘛还跟你客气。”
周程书:“挺好的。”
黎霜霜:“我也发现你越来越奇怪了。”
周程书:“哪里奇怪了?”
黎金阳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埋汰,我觉得你们两个都很奇怪。
“霜霜回来了,听说你写文章上报纸了,真给我们大队长脸。”
“报社有没有给稿费?多少钱啊?”
“肯定给钱了,也不看看她手里拿了多少东西,我家没钱买盐了,一会儿我去里她家借点钱。”
“小的时候婶子我还抱过你,你哪天有空教教我家小辉。”
“还是霜霜她奶有远见,大家都劝她孙女没必要读那么多书,她奶硬是勒紧裤腰带让霜霜一路读到了高中,现在都能给家里挣钱了。”
“我娘家有个侄子,人长得很精神,能干孝顺,哪天我介绍你们俩人认识认识?”
“得了吧,霜霜长得漂亮,还是高中生,又会写稿子赚钱,你侄子配得上人家吗?”
黎霜霜知道村里没有秘密,却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村民一个个好奇热情,拉着她说个不停,一路应付过去,脸都笑僵了。
好不容易脱身回家,一看,爷爷奶奶,她爹和她娘,齐齐坐成一排。
她奶快步走过来,一把抢走大孙女手里的布:“你这倒霉孩子,手里才有点钱就全拿去霍霍完了,你哪来的布票?”
黎霜霜语气有点夸张,半真半假:“之前我不是和小弟玩挖宝藏游戏么,你们猜怎么着,还真叫我们挖到了宝。”
四人齐刷刷看过来,目光如炬:“挖到了什么?”
黎霜霜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一个小金元宝。”
爷爷水烟也不抽了,第一反应耳朵坏了,他好像听到了金子。
张荷花眼神炙热如同实质:“拿出来我看看。”
黎霜霜两手一摊:“我叫朝阳哥帮忙拿去换钱了。”
大起大落,张荷花脸色扭曲,黎霜霜赶紧退后两步,怕老同志动手,麻溜从包里抓出一把散钱:“呐,都在这里了。”
张荷花动作迅速抢走钱,大孙女这胆子也太大了,偷偷瞒着家里人干了这么大一件事,不逼问都不说。
何红娟合上差点掉落在地的下巴,咽了咽口水:“你们不是玩游戏吗?”
前段时间两孩子扛着锄头玩什么挖宝藏游戏,她一直以为就是个游戏,还说了女儿两句,都是大姑娘了还整天和弟弟玩泥巴,弄得脏兮兮的。
没想到傻的是她!
黎霜霜和黎金阳早就商量好了,还演练过三遍,小破孩说起谎来一点都不带虚的:“是玩游戏,玩着玩着,就挖到了金条了。”
黎霜霜戳了下蠢弟弟的脑袋:“是小金元宝。”
在“小“字上特地停顿了一下。
黎国兴眼睛瞪圆,回过神来后,紧张兮兮地跑过去把大门关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钱上,忘了关门。
黎霜霜挪过去,拿出奶糖撕开糖纸,捏着奶糖塞到她爹的嘴边:“张嘴。”
黎国兴下意识张开嘴,尝到奶味和甜味,眼睛都眯起来了:“又乱花钱了。”
嘴上说着责备女儿的话,心里甜滋滋的,女儿出趟门都想着给老父亲买糖,这闺女没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