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喊自己,黎霜霜循着声音转头望过去,只见一道身影飞快跑进店里。
陈美君怒气冲冲冲到她面前:“你这个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人,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惨了!”
黎霜霜一头雾水,沉着脸拍掉面前快戳到眼睛的手指:“我都两个月没见你了,怎么害你了?这锅我不背。”
“你还狡辩?”陈美君气到脸都红,咬牙说,“还不是因为你不肯嫁给纺织厂厂长的儿子,现在好了,人家生气了,我被你连累倒了大霉,替你顶上这桩亲事,有你这么坑人的吗?”
“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条件,你除了脸长得好看点,皮肤白了点,会读点书之外,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爹娘从外婆家回来后,脸色很不好,和她说希望她嫁给纺织厂副厂长的儿子,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她很激动,觉得撞大运了,后来在她的一再追问下,她才知道所谓的好亲事原来是表妹黎霜霜嫌弃不要的。
要她捡表妹都不想要的人,她的自尊心接受不了,更可况那人是二婚,以前死过老婆,她如花似玉的美好年华,却要嫁给一个结过婚的老男人,她说服不了自己,以后指不定被表妹笑死。
黎霜霜摸着脸,笑盈盈地说:“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优秀啊,我还以为表姐你不喜欢我,看来以前是我错怪你了。”
陈美君是二姑妈的女儿,只比她大了一个多月,两人打小就不对付,几乎每次见面都吵架,黎霜霜怀疑陈美君就是妒忌她的美貌,所以才一直看她不顺眼。
陈美君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臭不要脸!”
黎霜霜:“你刚从外面跑进来,身上全是汗,你更臭一点。”
周程书没忍住,笑出了声。
陈美君这才注意到周程书坐在对面,内心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男人长得真俊,眉目清秀,唇红齿白,想到刚刚她粗鲁的动作,有些尴尬和懊恼。
刚想问他叫什么名字,突然发现他和表妹坐一桌,他们是一伙的。
陈美君眉头一挑,不怀好意地说:“我说呢,你死活不肯嫁给纺织厂副厂长的儿子,原来是早有了相好,看他这样子,应该是下乡的知青,你竟然和知青搅和在一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黎霜霜:“我怎么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陈美君冷笑:“人家是知青,早晚会回城,你一个平平无奇的村姑,凭什么觉得人家会看上你?”
“城里的人心眼多,你是玩不过他们的,我劝你还是早日打消了攀高枝的念头,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黎霜霜:“我长得很平平无奇吗?”
周程书:“有的人眼瞎,该去看医生了。”
陈美君瞪眼:“你骂谁眼瞎?”
周程书气定神闲:“我骂人了吗?”
黎霜霜努力忍住笑意,飙演技的时候到了:“你骂人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陈美君都快气炸了:“你们太过分了!”
周程书:“毕竟我是城里人,心眼多,说话多绕了几句,这怎么能叫过分呢?”
黎霜霜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就是,人家又没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对号入座,别欺负老实人,我都看着呢。”
还老实人?骗鬼呢。
陈美君:“我要告诉外婆和舅舅,你和外人一起欺负我。”
黎霜霜撇嘴:“多大人了,还学小孩子向家长告状,我弟嫌幼稚都不玩这一套了。”
黎金阳皱皱鼻子:“我才不跟家里告状,丢脸。”
和小伙伴打架打输了,他都忍着没告诉爹娘,怕他们生气揍他,还有就是小男孩觉得打架输了,没面子,不想小伙伴笑话他这么大了没戒奶。
姐弟两人一唱一和,明着嘲笑。
陈美君恼羞成怒,指着周程书:“你敢说你和他没别的关系?”
刚刚她在外面看到两人靠得很近,黎霜霜笑得一脸灿烂,她才不信他们关系纯洁。
黎霜霜没好气地白了陈美君一眼:“收起你脑子里的那些龌龊想法,思想不端正,平时多看点书,提升一下自身的文化素养和思想境界,前些天我晕倒在路边,周知青乐于助人送我去卫生站,我请救命恩人吃一顿饭以表谢意,犯法了吗?”
吃顿饭都不让人安生,想骂人。
陈美君还真不知道表妹前些天摔破了脑袋,主要是没人跟她说,她自然是不清楚,被表妹当面骂思想有问题,她脸色涨红,很尴尬。
“我又不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们两个年轻男女坐得那么近,我当然会想歪。”
“再说了,我是你表姐,担心你被人骗,好心提醒你两句,你不识好人心就算了,还联合外人一起欺负我,亏我六岁那年帮你打架,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
又来了,每次吵架都拿小时候这事翻来覆去地说,道德绑架运用得特别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