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上车吧。”司机劝道。
姚媱摇了摇手,魂不守舍的往前走。
司机虽然不知道小姐在蔺园里遭受了什么,但明显看出是出了问题,他担忧地说:“小姐,不管发生什么,您先上车,一切回家再说。”
姚媱恍若未闻,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小姐,您的身体不好,您还是上车吧。”司机苦劝道,这可怎么办,倘若小姐在自己眼前出事,他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
她自幼身体就不好,汤药未断,本觉得活着就是一种负担,如果不是阴无相,她都觉得活着没什么乐趣,而现在老天爷将她仅有的这点乐趣都剥夺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到不如死了算了,姚媱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胡思乱想着。
小姐不听劝,司机正犯愁时瞥见身后周新信快步追了出来。
姚媱质问阴无相时,周新信一直在楼上看着,他想确认阴无相是否真失忆了,又想让姚媱看到这么一个傻了的阴无相,他内心是既激动又期待。看着阴无相不认她,他心里很是欣喜,但看到姚媱因无相而难过,他莫名心里不舒服,见她悲痛欲绝地跑出蔺园,他又开始担心,他知道她身体不好,受了这么大刺激,担心她身体受不住,便不顾母亲阻拦,急冲冲地跟了出来。
“姚媱,你要去哪?我送你。”
听到熟悉的男声,姚媱心里漏了一拍,是他吗?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狠心对她的,心脏像似造反了一样狂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里又重新升起了喜悦和期待,张嘴就唤出了朝思暮想的人的名字,“无——”
当她转过身,激动的目光看到那人后,话音骤然而止,笑容僵住,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把她心里仅剩的那点期盼全给浇灭了,她的眼神变得黯淡,嘴角也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怎么是你!”
她静静地站在眼前,目光空洞,仿佛所有的快乐、幸福都在这一刻离她远去,只剩下孤独和失落。
她这副落寞的样子一下子刺激到了周新信,他不悦地反问:“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阴无相吗?
这个名字周新信差点脱口而出,但是在看到姚媱脸色由白变青,又有些于心不忍,好似他如果说出了那个名字,她就会立马倒下的模样,他没由的又心软了下来,张了张嘴,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你,难道连你也要来奚落我?”
“怎么会,我只是看你难过,担心你。”周新信见她误会自己,不由情急地解释,快速说完后,不止姚媱愣怔,自己也愣住了。
一个偌大集团的领导人,此刻却像愣头青似的着急辩解,唯恐被人误会,这,在平时是绝不会发生的事?好似一旦事情涉及姚媱他就变得不像平日的他。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空气都变得安静了。
如果这眼神能够变得冷漠些,变得纯粹点,眼神中少一些爱意,那或许就能与记忆里的那双眼睛重合了吧?
不,不,那双眼睛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一双和那个人相同的眼睛呢?
姚媱对着周新信的眼睛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想着,像似突然想到什么,她身体猛的僵住,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他。
爱意?
怎么会呢?姚媱好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由后退了几步,心慌意乱下脚崴了,“啊!”疼的她眼泪都要流出来,身体霎时失去平衡。
眼看就要摔倒,周新信快速扶住她,“很疼吗?我抱你去医院。”说着,伸手就要将她横抱起来。
“不行,不行……”姚媱推开了他的手,拒绝他进一步的举动,心里焦急地喊自家司机,“老王,老王……”
站在两米之外的司机老王听到小姐呼唤,小跑到她身边,“小姐,你怎么了?脚崴了?”
姚媱现在急于离开这里,胡乱点了点投,对他说:“老王,扶我上车,我要回家。”
“你脚崴了,我带你去医院。”
周新信说着,伸手便要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姚媱语气加重,命令道:“老王,你扶我。”
此刻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地挥开那双想要扶她的手,她想离开这里,只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就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