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玲嘴唇抿成一条线,下意识将肖珏护在身后,身体挡在他前面。
亲人失而复得,难道没有一丝欣喜,一丝庆幸吗?为什么她从这几个人身上只看到了失望、伤心、幸灾乐祸……
就是没有一丝庆幸,庆幸原本以为失去的亲人又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哪怕他残了,他傻了,也心怀感恩他回来了。
这一刻,肖玲为肖珏难过。
“花佳玉,你在家门口嚎什么丧,老头子我还没死呢!”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紧接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杵着拐杖从房里缓缓走了出来,双眼如明镜台,看穿世界万象。
被老人的话噎住,阴夫人愣神间连哭都忘了,哎呀,一时太激动了,忘了老爷子也在,话也被他听到了,这可怎么办?
“爸,无相傻了,”阴守常看到自己父亲阴建康就像找到主心骨,急切的要将这个重要的事说与他听。
“谁傻了?我看你才傻了,这么大人还这么毛毛躁躁。”
阴老爷子不满地横了一眼自己这个只长年龄没长脑子的儿子,完全不顾在场的人什么表情,激动地走到肖珏面前,将肖珏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一遍,确认自己的孙子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眼中充满欣喜,对着肖珏说:“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好熟悉的声音,肖珏看着眼前花白胡子一抖一抖的老头,问:“你是谁?”
阴守常听到他问的话,气得跳了起来,“他是你爷爷,逆子,你不会连你爷爷也忘了吧?”
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儿子失忆了这件事,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难过得紧。
阴老爷子对阴守常打断了自己和小孙孙说话极不满,他凶狠地瞪了阴守常一眼,警告道:“你给我闭嘴。”
被老爷子训斥的阴守常无辜地瘪了瘪嘴。
阴老爷子无视他委屈的表情,转回头,放低声音,笑盈盈地说:“我是你爷爷啊,乖孙孙,走,来,跟爷爷进屋。”
说着便牵起肖珏的手往屋里走,才迈开腿,发现没拉动肖珏,又停下脚步,好性子地问:“乖孙孙,怎么不和爷爷进屋?”
肖珏眨了眨眼,低声吐出了两个字,“姐姐。”
阴老爷子立马会意,笑着邀请肖玲:“老头我看到乖孙孙回来了,一时高兴忘了还有你这位贵客,来,好孩子,随我一起进屋吧,李婶已经烧好了好吃的菜,你们赶了一路,肚子该饿了。”
同时瞥到肖玲脚边的土狗,笑了笑,对旁边的佣人说:“把狗抱进去。”
见肖玲愣在原地,肖珏轻轻叫了一声姐姐,眼神中带着询问。
肖玲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遂后点了点头。
肖珏这才放心跟着阴老子往屋里走,走过周新信身边,他还特意重重对他‘哼’了一声。
待阴老爷子带着肖珏肖玲进来屋,站在院门口的阴莹莹才敢跺脚,“爸爸,妈妈,爷爷偏心。”
小时候偏心,长大了还偏心,爷爷这颗心就长偏的,偏的还怪很的,专偏大哥,哼!
花佳玉对丈夫扯了一个无奈的苦笑,眼神透着隐忍,眼角泛起淡淡水色。
“佳玉,你别难过,我爸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阴守常随口劝了一句,却未入心,现在他还为儿子变成傻子的事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