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裘右眼角一抽。
他早看沈苌楚不顺眼,年年叩仙门抢夺魁首之位。更为关键的是,叩仙门魁首意味着来年各峰资源倾斜几何。
藏剑峰霸占魁首,可峰主从旭阳却不承担宗门内事务,倾斜也是白倾斜。
一个从旭阳,一个沈苌楚,师徒两人就像原地消失一样,年年由他这个第二,含泪取得第一的资源。
耻辱,这分明是耻辱。
他就是故意叫沈苌楚吃瘪,将这块最不好管理的区域分给她,公孙裘道:“沈师妹踪迹难寻,商讨时也习惯未叫你罢了。”
沈苌楚脾气上来了,不与他废话,拔剑就砍。
在场没人敢拦沈苌楚,刚巧,佘水止做出巡,转头奔向主峰,将乔羽拉出来做救兵。
再回来时,两人风卷残云般打出一片空旷,杀意肆虐,剑气相撞。
佘水止焦急道:“乔师兄,快上前阻止一下沈师妹啊!”
乔羽眸光淡淡,路上听完佘水止断断续续的解释,了然全况,反倒没有一开始的焦急,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任佘水止如何着急,也不做反应。
不一会,因为动静太大,连佘水生也来了,看见自己的弟弟,托腮蹲在乔羽脚边,他看不过,抬腿踢佘水止一脚。
两人交换眼色,佘水生试探道:“乔师兄,你当真不劝劝沈师妹?”
“不劝。”乔羽敛声道,“师妹没做错,我为何要劝?”
乔羽沉声片刻,才道:“况且,沈师妹修为在我之上,我拦不住。”
佘水生一呛。
乔羽面色平静无波,琥珀浅瞳跟随沈苌楚的动作而移动,沈苌楚身姿飘逸,在升至元婴后,身法更上一层。
曾经极为张扬的灵火因升阶而内敛,不见火光,却招招袭人。她身形快如燕掠,雪霰化作残影。剑剑位置卡的极好,避开要害,又招招精准劈向公孙裘略薄弱处。
公孙裘持斩蚩,剑身呈暗绿,材质似铜,重剑无锋,挥剑砸开沈苌楚一脚踹过来的树桩,眼前却没有她的身影,再回头,沈苌楚竟已闪至他身后,朝着他眉心出刺去。
随着“叮”一声,雪霰剑尖刚停在公孙裘额前一毫。
沈苌楚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公孙蚩一眼。她转头,看向闪身飞来的乔羽,他出剑,意图架住雪霰的清皎。
距两剑相撞,也仅差一寸,乔羽一滞,未料到她剑意把控竟如此精准。
几日就增长到如此水准,乃恐怖如斯。
她收势在先,沈苌楚避开清皎,反手将雪霰甩回剑鞘。
公孙裘鬓角冒汗,低头喘息片刻,良久,双手握拳:“差沈师妹一招,我认输。你想要哪片区域,随你挑。”
沈苌楚扬起下颌:“不挑了,就这块。”
说罢,她转身离开。
佘水生佘水止再看公孙裘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
大课后,肇斯行与觞小宁一道回房间,刚拐弯,便碰上了李庚一行人。李庚靠着墙角,见人来了,推着墙角起身,伸手一拦,学着地痞流氓那样挡在二人身前。
李庚见不得肇斯行比自己高,悄悄垫脚,仰头:“嘿,叫你呢,上课时,你让我出丑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肇斯行权当没听见,兜身换了个方向,拉上觞小宁,意图离开。
李庚后面的人又围了上来,将二人团团包围,他道:“你再跑啊,看你能往哪儿跑?”
“……”肇斯行无奈,对上李庚,“我没想跑。”
李庚步步紧逼,意图清晰:“那你躲什么?”
觞小宁觉察不对,这群人实在难缠,似乎是意图惹起双方斗殴。他转身想跑去找教习,却被两人揪着胳膊,按在地上。
肇斯行见状,啧了一声:“外门弟子欺辱同门,违反宗规,应当去理行峰受罚,笞二十。”
“呦呵,看不出来啊,山上没待两日,居然连宗规都背会了。”李庚动手猛推肇斯行肩膀,“我欺辱你了?”
他笑着,伸长脖子,同周边一圈人对视一圈:“你看见我欺辱他了?还是你看见了?”
“他们可都没看见,”又上手一推,看着灵蛇一个踉跄,李庚乐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李庚:“我就是看你顺眼,不服,你打回来啊。”
他对上灵蛇梭瞳,肇斯行只是静静地看他,没有害怕,亦没有愤怒。甚至透露出些许犀利,审视般地盯着他。
忽然,李庚心中没底,不知如何才能让单向欺辱,变成双方互殴。
李庚深呼吸,心中不断重复青墟峰师兄说过的话:“李庚,你不是不放心觞小宁吗?你想办法,和沈苌楚那两个关系好的师弟打上一架,背上处罚。等选拔分区,能将那两人调到更危险的区域。”
“师兄保你,稳拿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