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凶手突然不按常路出牌,他一天杀两个。
那明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江再灵并没有否认他们的决策,李邻当然全力配合。
但他还有另一个担心的点。
他郑重地对薛娆说:“我会买一套跟斧头男一样的衣服,不过你要看清楚。我会在鞋子上画一个笑脸,你千万别混淆了。”
李邻到底担心,万一那天凶手真的来了呢?
薛娆以为那是他,然后不设防备呢?
薛娆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说好了要演戏,李邻跟守在别墅外面的警员打过招呼,看到鞋子上有笑脸的就放水,其他的就抓人。
因为这个,叶燃也被安排住进了薛娆的衣帽间,不能再在一楼晃。
薛娆不能查案,她整日在别墅,闲下来就会想得很多。
她没有办法安心,焦虑得手脚会常常出汗,她一看到那个阁楼就浑身不舒服。
省里批下拆弹同事需要走流程,再加上各种中转审核,最起码要一个星期才能从省里抵达源京。
薛娆打不开阁楼,联系不上薛司宜,又不能查案,心慌焦虑时,就喜欢去薛司宜的房间,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邓成滨和唐邵死的第二天,也是第四天。
薛娆跟李邻约定好就在今天演戏。
前几次案子,除了唐邵都是在夜晚,所以李邻来别墅的时间也定在了晚上00点。
下午的时候,薛娆又进了薛司宜的房间。
这里每一处薛娆都很熟悉,每个角落都有她跟薛司宜的回忆。
她坐在床上发呆。
她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床头的象牙白柜子。
薛娆慢慢走到柜子边蹲下,伸手按了按抽屉的把手。
抽屉顶部的暗格打开。
之前这里藏着薛沁的照片,那,阁楼的钥匙有没有可能藏在这里?
因为在顶部,薛娆看不到,她只能徒手进去摸。
摸了好半天,薛娆终于摸到一根冷硬的钥匙。
她急忙拿出来,看到一把金色的钥匙。
她有了钥匙,就证明可以避开薛司宜布下的炸弹打开阁楼,一探究竟。
心里说不上来的激动、紧张和忐忑,薛娆死死握紧钥匙,走出了房间。
她站在阁楼门外,又有些担忧。
薛司宜是可以看到她的。
她不知道薛司宜另一个监控藏在哪里。
薛娆面对着阁楼门,给叶燃发短信。
她怕薛司宜在监控里安装了采音设备,不能选择打电话。
叶燃收到薛娆的短信,立刻从衣帽间的沙发上弹坐了起来,回复薛娆:我准备好了,电脑开机就在我前面,只要薛司宜联系你,我马上开始定位。
薛娆想的是,如果薛司宜能看到她,看见她想打开阁楼,一定会再联系她。
她之前一直都很想打开阁楼一探究竟。
可是经过这两天不查案的沉淀,她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人的想法总是一朝一夕就会改变,何况是其实并不够成熟的薛娆。
在得知阁楼里囚禁的人是自己的哥哥之后,薛娆对它不那么好奇了。
她现在更想做的事,是先找到薛司宜,然后劝说她自首。
这样可以酌情减刑。
因为薛娆仔细算过——
薛司宜犯了囚禁罪、虐待罪,如果她真的仇杀了卓港,又或者杀了……爸爸林重崎,她极有可能这辈子都出不了牢了。
薛娆希望妈妈能自首,争取减刑。
她深吸了口气,握住阁楼的门把手,就要把钥匙怼进去时。
‘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薛娆的手抖了抖。
她飞快摸出手机,看到屏幕闪烁着‘最爱的爸爸’。
薛司宜或许知道身份暴露,这次直接打来了电话。
她再也不需要装作哑巴了。
薛娆深呼吸了口气,按下接听,放在耳边。
“女儿。”薛司宜喊了一声:“听妈的话,不要开阁楼。”
这个声音……
薛娆喉咙一呛,差点哭出来。她心跳飞快,捏紧手机的指骨全是苍白。
她盯着阁楼的门把手,她想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给叶燃定位ip的机会。
她滚了滚喉咙,艰涩地道:“妈,你在哪儿?”
“你想见我吗?”
薛司宜在电话里说:“我打给你,就是要告诉你,我们见个面吧。”
“在哪?”
薛司宜:“就去你小时候最喜欢去的游乐场吧。”
“我还从来没有以妈妈的身份带你出去玩过呢。”
薛娆直觉薛司宜要挂电话了,但这点儿时间完全不够叶燃的,她眉心一跳慌忙问:“妈,花园里的白骨卓港,是不是你杀的?”
“今晚22点,妈在欢乐谷等你。”
嘟嘟——
薛司宜挂了电话,没有给薛娆再回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