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意收回思绪,是在同学们听到语文老师说的八卦后震惊又兴奋的“呦”声里。
但老师在同学们这样的氛围下,还没有停止她的讲述。
桓意的情绪有些低落,因为她第一个创作的就是一本……半本古耽。
她不禁在纸上写下一句“所有的似曾相识,都是曾经被抛弃的年少轻狂”,这句话并不美,仔细想想也不能算十分贴切。她没有去斟酌任何词,只是想什么就写什么。
她用黑笔一点一点的涂掉了那句话,涂到看不出来那里曾经写过字。
她叹了口气,低头看那篇文言文。
她一直都还记得那两个主角的名字。
当时,可能是她太过专注,又或者是她没细想那几个女生为什么要来提醒她,所以在她急匆匆的补完那句话以后,她抬头,发现班主任正在看她。
那一整节课她如坐针毡,她有些害怕,但是她不认为自己的事情是错的。
有女生上课时偷偷照半节课的镜子,有男生和同桌打半节课的闹,而她,只是在晚来的班主任走上讲台时才收回被她补完最后一句的手稿。
所有人都可以在上课时间为他们的爱好分一点时间,她明明,明明没有占用任何上课时间。
但她下课后还是被班主任叫走了。
桓意不擅长撒谎。
班主任是个三十多的女士,该温柔时很温柔,该严厉时也很严厉,即使是桓意,也不免怕她。
桓意在晚自习结束后忐忑又不情愿的拿着手稿去找了班主任。
她的那本还没有发展到什么不能见人的那一步。
桓意为了省本子,利用了所有空间。
以至于班主任翻看的时候都皱起了眉,饶是桓意那样好看的字她都看不下去了。
那不是文学性质的小说,甚至还是不被那些封建的人认可的内容,班主任看在桓意成绩很好的份上,才没有很严重的批评她。
桓意其实挺能憋住眼泪的,所以一直都没有哭。
但她却无法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她拿着班主任“施舍”给她的稿子回去了。
教室里只有几个在打扫卫生的男生在,桓意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印象,她怕他们翻她的本子,就没回教室放本子,而是把本子卷起来塞在外套袖子里,回了寝室。
她躲在被子里哭得很小声。
什么叫她学习这么好不应该被这种东西分心?这是什么东西?那么多人都能写,就她写不了?
她明明什么也不为,她只是想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只是这样。
学生就不可以写小说了吗?
她一时无法放弃她的故事。
他们好像真的有生命一样。
但是所有人都说他们不该存在,这不是她现在该做的事,她只能做她该做的,最好的事。
她还是放不下,实在不行就放假的时候再写。
所以她把她有时候就会想到的情节记录了下来,或在便签纸上,或在草稿本上,或直接就在书上。
她对写小说花的时间少了,但是对那件事的上心程度并没有减少,于是班主任把这件事告诉了桓宁。
但她说的委婉,也没说桓意写的具体是什么内容,所以桓宁就以为桓意写的是一些男女生之间的情情爱爱。
但是班主任说了桓意不像早恋的样子,而且他试探桓意的时候也听得出来桓意不像早恋,所以他就重点和桓意说了她写小说的事。
“我没有上课的时候写。”桓意在电话这边说的委屈。
“好好好,你可以放假的时候当作是一个业余爱好啊,在学校还是要学习啊!”
桓宁劝了好久。
桓意最是听桓宁的话。
桓意把她的本子撕了,也烧了,对她哥说她以后再也不写了,她会专心学习。
那把火好像烧了她曾经的梦,她清醒的做着一些让自己很难受的事,所以她想用自己身体上的痛苦来盖过心理上的。
她也那么做了,那是她第一次那么做。
后悔是必不可免的,所有事情做过以后都有可能后悔,但是这件事她真的真的特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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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桓意又重拾了她的兴趣。
但这对桓意来说不算是“弥补”,更不算是“接替”或“延续”。
之前被她抛弃的东西没法补回来,她只是在继续她的爱好而已。
或许有机会,她会再把那两个主角拉过来,按照她为数不多的记忆继续他们的故事,但那依旧是不一样的。
“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
“没事,现在所有人都会支持你了。以后你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