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惜命了。”
一个青年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大屏幕上自己改装后的车——由秦霄开着。青年的语气充满了可惜。
有人接话:“清哥,这多没看劲啊。”
“就是,咱几个不就是冲着他那股狠劲才把人叫过来赛车吗。”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前两年那小子那股狠劲野的不行,那眼神简直跟狼一样。刚好缺钱,再好玩不过了。”
“那小子还是那股不要命的那股劲好啊。”
秦霄最终排名第三。
秦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脱下头盔,额头有一行血流下来。他整个人的表情淡淡的。
桑柔眼底蓄着的泪水夺眶而出。
亲眼看到的比查到的更直观。她无比心疼他,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顾轻舟直接傻掉。
有人下来,拍了拍秦霄的肩膀,说:“你小子惜命了啊。”
秦霄说:“没有。拼尽全力了。”
青年笑了笑,语气颇为遗憾,说:“我给你压了一百万,你居然输了。”
秦霄垂着眼眸,说:“是我车技不如人。”
青年拍了拍秦霄的肩膀,看着他额头的伤口,说:“行了,你回去好好养伤吧。”
走出赛车场。周向阳问:“霄哥,没问题吧?”
秦霄说:“没有,但是下次我们不能来了。”
这群人在拿他们的生命下注。若不是缺钱,没有人愿意拿命去给别人看乐子。
*
桑柔和顾轻舟特地避开了秦霄和周向阳走。
顾轻舟人已经麻木了,她说:“他们玩那么大的吗?”
两辆车相碰的时候,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生怕车子落下悬崖!人财两空!
这简直拿命去玩啊!
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吓死人了。
桑柔不语。
顾轻舟想起周向阳的家庭,她不由出了神。
周向阳是独子,周父周母对他的要求很高,他小的时候几乎都是学校、补习班两处跑。他不负众望,成绩名列前茅。
后来周父出轨,周父周母打架,闹的整个小区都知道。周父周母离婚后,周向阳主动跟了周母,但是周母从那一次之后,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神经不正常,再后来,他们搬了家。
周母原本是家庭主妇,后面精神状态不正常,家里经济来源哪里来?周向阳父亲能做出这么道德败坏的事情,再加上周向阳又不跟着他生活,周向阳父亲能寄钱回来?肯定不能啊!
所以,家里经济来源,都压在周向阳身上。
顾轻舟反应过来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心里五味杂陈的。
她从未想过,在她还在无忧无虑的时候,身边其实有人早已承担起家里的重任。
可是明明周向阳还在读书啊。
“不对——”顾轻舟忽然看向桑柔,问,“桑桑,秦神怎么也来赛车了?”
桑柔顿了顿,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
顾轻舟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没有追问下去。
*
晚上,秦霄来到烧烤摊。卫衣套住了头发。坐下之后,秦霄也没用想要摘下帽子的想法。
江浩洋说:“你干嘛,出来吃个饭,还要耍帅?”
南城市过完春节之后,已经开始回暖了。但是夜里还是有点凉的。
秦霄穿着黑色的卫衣,卫衣帽遮住了头发,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冷酷的很。
卢思源嗤笑一声,说:“这小子什么时候不装了?”
郑磊说:“就是,这小子装的很。”
卢思源:“在他那个妹妹面前,装的人畜无害的。每次看到,我都被恶心到了。”
江浩洋说:“兄弟十来年了,你什么样子,我们没见过。我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个女生跟他表白,他怎么跟人家女生说的,‘对不起,我喜欢物理比我好的’。”
“妈的,全国物理竞赛二等奖,谁他妈物理能比他好。”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但凡经过他手上的情书,他看也不看一眼就扔进垃圾桶里了。”
卢思源:“九中那帮女生,天天跑我们班去看他,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几分姿色罢了,有什么好看。论学习,咱几个也不差啊。”
“你那会多高,一米七不到,看你,看什么。”
“……”
三人一直在争论。秦霄难得无语,他不缓不慢脱下卫衣帽。
卢思源看见他的头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你这头发哪剪的?我避避雷。”
秦霄原本的微分碎盖被剪成了不知名发型,两鬓的头发全被剪光了。
江浩洋忍住笑,说:“没事,脸在江山在。”他欲盖弥彰拿起酒喝了两口。
秦霄无视三人的嘲讽,开了一瓶啤酒,说:“高三补课,你们很闲吗?天天约我出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