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玉醒来的时候,沈廷轩已经不在了。
宿醉整夜,沈廷玉头疼得要命,他坐在床边张口喊翠微,等了好一会儿有人进来,轻柔地拿起他的手用温热的帕子擦拭。
沈廷玉靠在床边闭着眼睛,抽出自己的手,“先给我倒杯水吧。”
手指划过对方的手,这触感糙了一点,翠微虽然只是个宫人,但是也是一等,粗活累活用不到她亲自去做。
沈廷玉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崔郁走去倒茶的背影,“怎么是你?”
崔郁捧着倒好的茶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为什么不能是我,殿下都能在我下狱的时候去见我,那么我现在来见殿下,就不可以吗?”
沈廷玉注意到他的自称变了,不过也没当回事。
他伸手想要去接那杯水,崔郁却躲了一下。
“听闻昨天晚上陛下在这里待了一夜。”崔郁说。
“不知道,睡着了,”沈廷玉头还疼着,“谁给我。”
崔郁定定得看了他一会儿,就在沈廷玉怀疑崔郁想要渴死他的时候,他才把茶杯递了过来。
沈廷玉咕咚咕咚地喝了,这才好了一点点。
“殿下不善饮酒,不应该喝这么多。”喝光的酒壶还放在桌子上,崔郁进门一眼就看到了。
沈廷玉叹了口气,他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无奈问,“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秋后算账?”
“我有什么账可算?殿下不如明示。”崔郁径直坐了下来,他拿开沈廷玉的手,自己揉了上去。
沈廷玉愣了下,但是觉得对方的动作更舒服也就没动。
他还是挺好奇崔郁现在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两个人各自怀着不知名的心思,谁也没有开口。
别的不说,崔郁的动作是真的让人舒服,坐着坐着沈廷玉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心底对着崔郁的那点警惕都在沉默中逐渐消弭。
就在这个时候,崔郁突然开口了,我见到她了。”
沈廷玉愣了下,立刻就反应过来崔郁说得是崔颖,“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沈廷玉去见他,只是威胁了一下,并没有告知崔颖的情况,按理来说他的人也不至于那么没用。
崔郁黑黝黝的双眼看着他,沈廷玉愣了愣,“……是皇兄?”
崔郁摇了摇头,“我有自己的法子,之前觉得人都死光了,所以也没有什么用处而已。”
沈廷玉心想真是会作死的,明明自己也是有能力的,偏偏在宫里受磋磨。
“殿下为什么骗我?”崔郁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垂了下来,他的手摁在沈廷玉的肩膀上,倾身靠近,“如果不是我了解殿下,我差点就被殿下骗过去了。”
崔郁至今还记得在牢里见到沈廷玉的时候,他的心底有多恨,他始终想不明白沈廷玉到底想要怎么对付他。
直到现在,崔郁也觉得他看不透沈廷玉,但这不妨碍他……
沈廷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崔郁隔着那层布料感受着他温热的、鲜活的身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人设都崩到这个状态,干脆装疯装傻,沈廷玉一把推开崔郁,“崔公公一天到晚的为什么,不知道还以为崔公公是想重回学堂。我想做就做什么,还要给别人交代?给别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