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群废物!”身着浅蓝色皇子常服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将书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看着三皇子暴躁的模样,跪着的侍卫身形微微颤抖,头点地恨不得把自己蜷缩起来让三皇子看不到。
“为什么本宫派出去近百的杀手还是没让李婉姝死在晋州?你们这群蠢货抓个女人都抓不住,要你们有何用?”李意气急了,他捡起地上的砚台狠狠的像向侍卫砸去。
侍卫闷哼一声,顷刻间头上的鲜血直流。他心里也是惧怕的紧,此次任务失败他知道以三皇子的手段,怕是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意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将当日刺杀情形向本宫一一道来。”
侍卫不敢隐瞒,不一会便全盘托出。
了解了经过的李意脸色平静,他缓步走到侍卫面前蹲下,淡淡的问道:“没留下能证明是本宫指使的证据?”
“回殿下,残局都已收拾的干干净净,属下……”话音还未落,侍卫睁大了双眼挣扎的看向李意,颈间鲜血喷射在李意的脸上和衣袍上。
“殿下……”到死侍卫都没能想明白为何本应受酷刑惩罚的他却直接死在他忠心的三皇子的面前。
李意起身,随意的将匕首扔在一旁,慢条斯理的用怀中的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收拾掉吧”
他轻飘飘的说,伴随着脸上的点点血迹,有着说不出来的阴森。这一幕就连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心腹阿飞都止不住的心头一颤。
此时此刻发生在殿内的场景,都被一个小宫女记在心里,在李意挥手让众人退下去之后。她将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写在纸上,一直静静的等到晚上,才悄悄的从三皇子殿的一个隐秘的墙角洞钻了出去。
夜色渐浓,小宫女贴着墙角,避开夜间巡逻的士兵,一路小跑。
那方向看过去,是承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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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张太医,自从太子找了个理由让他配好半月的药量就打发他不用来东宫后,他便乐得清闲的每日去太医院打卡过着固定的两点一线轨迹。
等到宁国公知晓此事之后已是过去半月有余,就连李婉姝都在回程的路上。
恰逢休沐之日,他坐着宁国公府的马车怒气冲冲的去找张太医算账去。车都还没停稳,便迫不及待的下车,幸亏身旁的马夫眼疾手快的扶他一把,不然得摔个大跟头。
宁国公不顾门口小厮的阻拦,径直闯了进去,高声叫到:“张青阳你个老匹夫,给我滚出来!”
张府的小厮眼看拦不住,只得将他迎到会客的地方,然后转身去通知张太医。
等张太医得到消息着急忙慌的出来之时已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宁国公的火气也消下去几分。
“国公大人今日怎么大驾光临?可是下官有做的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才引得大人生气?”
看着张太医惊慌的脸庞,宁国公只是轻轻一撇,才开口说道:“你有半月未去东宫之事为何不通报与我?”
张太医有些懵,他虽说是被无意识的拉进三皇子一派,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事情无需像宁国公知会,不过他并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口,还是好脾气的解释道:
“此事是太子殿下下的令,殿下说太后的生辰将到东宫需要为太后准备贺礼,人多眼杂,诸事需忙,抽不出时间来让下官每日花费半个时辰治疗,让下官配好半月的药量,等吃完之后再召下官入宫。”
宁国公听了之后,将信将疑,他又确认了一遍,问道:“原话真是这么说的?”
“是,这是太子身边的庆喜公公亲口转述的口谕”
宁国公摸摸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国公大人多虑,那药方可是我花大力气配置出来,要不是还有一种草药难寻,早成大事,发现不了,大人您就放一百个心”张太医有些得意,他平生最得意的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医术,说是妙手回春都不为过。
“哼,你当承恩宫和东宫是吃素的?查不出我们这些小九九?只不过是侥幸用塞外的草药研制,一时半会查不到我们身上,不然你以为你今日还有命在此跟老夫说话?”宁国公冷哼一声,甩了甩袖袍,背手而站,望向门外的天空。
“那这可如何是好?”张太医此人性子胆小如鼠,一有风吹草动就怕的不行,那怕死的模样让宁国公很是嫌弃。
“算算时间太子的药也该吃完了,明日你递牌子进东宫去看一下太子腿疾如何,总觉得这里面有诈,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下官一切皆听国公大人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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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姝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太后生辰之前赶到了王都,她先是将许砚舟带回公主府,吩咐雪宁将人妥善安置好。
许是许关鸿知晓了李婉姝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没有在路上遇到刺杀。
李婉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是一副男装模样,便急匆匆的赶去王宫面见定康帝。
“父皇!”李婉姝气喘吁吁的跑进定康帝的御书房,没等定康帝开口,直直的往桌边的茶壶奔去,猛灌一大口温热的茶水之后才缓了过来。
“你这泼猴,有什么事情急的你跑的这么喘?来跟父皇说说晋州之事办得如何”定康帝无奈的放下手中批改奏折的朱笔,看着李婉姝风一般的掠过他。
李婉姝缓了缓神,开口道:“晋州刺史之事已查明是晋州知府翁庆良所为,只是儿臣此次在审问翁庆良及其他罪臣之时,牵扯出一桩惊天大事,本想整理成文书上报,可是儿臣思索完之后还是觉得得当面跟父皇说。”
“哦?何事”翁庆良等人由裴靳押送已先李婉姝一步回到了王都,已经入狱。定康帝已知晓此事,只不过还未细细审问,只等李婉姝回宫禀报。
“昭北王反贼之心已逐渐浮于水面,翁庆良与昭北王勾结圈养私兵、残害百姓等罪状儿臣明日朝堂之上会将最终结果禀报。在儿臣审问翁庆良之时,他之诉说种种,让儿臣觉得昭北王的野心不止于此”
“不过是要朕这皇位,朕在多年前就已知晓,这高处不胜寒的皇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想得到的”定康帝自嘲一笑。
“可若他想的是天下大乱呢?”李婉姝看向定康帝,神色严肃,眼中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暗光。
定康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缓缓站起身慢步走到李婉姝跟前。
“这是翁庆良和昭北王来往密信中最有问题的几封”李婉姝从怀中拿出几封密信递给定康帝,他展开密信看了起来,李婉姝
继续说道:
“昭北王隐晦的在信中提到南诏的国号以及其他敏感字眼,儿臣合理怀疑昭北王与南诏有勾结并且不久之后大战将至。”
“若真有那么一天,儿臣希望父皇能够下令让儿臣出征”说完,李婉姝单膝跪地抱拳请求。
“此事以后再议,若真发生此事,朕必定会找合适的人选。临安你不行也不可以,前些年你跟着你外祖父在边关打仗,朕每天是提心吊胆夙夜难寐,深怕你深入险境。你刚从战场回来的那副样子让朕十分后悔当初将你送入军营。”
“临安,你是朕和你母后唯一的女儿,朕不可能再明知昭北王野心的前提下还让你去犯险。若是你真出什么事情,你让父皇如何?朕如何百年之后向你母后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