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不理解她的动作,歪了一下头。
但最后两人都没有提及为什么她会那样,就算早前看到那满身的伤,玛丽莲也大概猜测到了,但是并没有主动提出那件事,似乎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玛丽莲出去,零抬头看了一下窗外的栗子树,认真地观察它,发现在它的最底部的枝干,慢慢长了一点点的嫩芽。那一点点嫩芽正害羞地随着热风慢慢摇晃着……
等玛丽莲将食物拿到病房,发现女孩早已经睡去,白色的头发,乖顺着贴在脸上,脸上的神色没有睡醒前那般警惕。
现在比较像个普通小孩,不,她一直都是个小孩,明明才12岁。但是眼神冷漠得像经历了百岁,冷眼看着一切。
放下手上熬到稀烂的粥,抬手碰了碰她的脸。刚碰上,而对方没有睡醒也立马做出反应,仿佛有意识一般躲着自己的手,头也向后退了一点。
寂静的空间,只流淌着床上人微弱的呼吸,阳光打在她蜷缩的身体上,如果有画家在此,眼前的一幕估计能为他们带来无数的灵感,然后创作出的作品一定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名气。
但是床上的人、她病服中隐隐约约的伤痕,却让这一幕变得令人难受,仿佛被肉眼见不到的人,用力扼住了咽喉。
明明没有察觉到任何痛苦,但是在这样的空间中,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
只能火速逃离这里,让自己透气,而当她离开床上的人依旧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等零苏醒已经是夜晚,安静的房间只回荡着自己的声音,这个情况对她来说才是常态。
看到床头边的柜子放着早已经冷掉的粥,在抽屉翻了翻,没有翻到自己的空间口袋。又颓废地躺了回去……
而玛丽莲拿着温热的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早前睡着的人早已经苏醒。
“睡醒了?你睡了好久,能不能吃东西?没胃口的话,可以喝点营养液。”
被问到话的人,看了一眼昂贵的高级营养液并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摇摇头。
玛丽莲看到她的神情,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将手上的粥放到了她的手上。
“那你吃点这个吧。”随即就走了出去,等走到门口,背后传来女孩的低语:“我没有钱能够偿还你,我……”
没有等她继续说下去,玛丽莲摆摆手,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还是要你给我做事的。”
听到她的话,女孩感觉到了安心,点点头,等自己关上门的瞬间,看到原封不动的人,已经开始将粥递到了嘴边,慢慢地喝了起来。
而距离零在医院,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在此期间,玛丽莲带她去看了医院里开得艳丽的花,然后在夕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两人去放了风筝……
要让她选最喜欢的活动,是坐在椅子上面画画,生病的小孩,感觉像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疼痛,只要跟父母在一起,做点平常的小事,就乐得大笑。
不太懂那种心理,但是自己内心在这时候,大概也是宁静的,不用思考太多,只要关注手上,随便涂涂画画。
而这时候玛丽莲,像个温柔亲近的朋友,凑近她,开始无意义地夸赞:“哎呀,零你画得真好。”
然后给予一瓶廉价的橘子味营养液,那是之前玛丽莲问有没有想要的礼物,自己说最喜欢的是橘子味的营养液,对方没有再询问什么,只摸了一下她的头,然后将自己拥在怀中。
“好孩子,没关系的。”
难以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感觉像最开始在母亲的肚子中,被温柔地浸泡着,用她温暖的气息,慢慢温润着自己的身体。
在医院的第七天,身上的疤痕,被玛丽莲带去修复舱修复,使得皮肤留不下一点伤痕。
但两人都明白,身上的伤即使已经愈合。心上的伤痕,依旧存在……但它在看不到的地方,所有人都触碰不到,也没人会去提及它。
玛丽莲看着早已经把床给收拾好的女孩,“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今天我们要出院了,零。你要不要跟医生打声招呼?”
而女孩摇摇头,玛丽莲似乎是心里早已经明白一样,轻叹一声,随即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出了病房。
在车上的时候,女孩沉缓地睡去。
年长的女性打算将她带回去慢慢休养,而年幼的女孩,则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亏欠。
最后两人没有交流,但是又好像交谈了一样,默契地达成了这个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