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为什么是哥谭？

这是个引人深思、惹人发笑的问题，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中，剽悍的哥谭市民们会告诉你答案——哥谭生来便被铸成一把利刃，在泥潭里诚惶诚恐地行进，直至坠入无尽黑夜，直至升入永恒白日。

此时，秘密结社的戏剧之王们收敛了玩闹的心思，终于开始正经思考诚惶诚恐行进的难题。

米洛斯·罗德斯叹气：“你是对的，林肯，他们的产业对哥谭的影响太深了，只要我们搞垮他们的公司，就无法避免糟糕的连锁反应。有很多人会失业，一个家庭或许就此丧失经济来源，或许会让他们走上另一条更黑暗的谋生之路……”

“经济从来都是个可怕的怪物，放纵了就会酿成大祸。”劳拉冷静地说，“动荡不可避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力降低负面影响，尽快阻止不安和痛苦在城市里蔓延。”

“毫无疑问。”黛西·盖兹说，“既然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打击他们的有效方法，针对性地布局就可以了。”

针对性布局？

希拉仔细研究着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记下的笔记。

第一条是持续改进和研究瓦解利爪的冷冻药剂，备用选项是唤醒脑袋里被植入了冷冻炸弹的“屠夫”菲利克斯·哈蒙*——极度危险的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洗脑和植入控制程序的利爪，曾杀死一百四十个无辜市民和两位猫头鹰法庭的成员。

第二条是切断格雷福斯银行和罗马人的利益链条，破坏银行股东的相关公司的资金周转，推动以布莱恩·本宁顿和文森特·格雷福斯为首的顽固派势力与法尔科内家族、马罗尼家族等的矛盾升级，迫使哥谭法庭中立派及部分法庭国际分支迅速做出抉择。

第三条是深入收集顽固派势力进行人体实验、走私军火、偷税漏税等的违法证据，通过手中掌握的媒体进行曝光，推动政府部门，尤其是国税局对相关公司进行审查，使其疲于应付、自乱阵脚。

第四条是说服顽固派所属家族或家庭中的某些特殊人物——没有进行具体说明，只是一带而过。

“我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但我认为哥谭本身的官方势力可以参与进来，假如名单上的哥谭政府官员站在我们这边的话。”

“请说，海伍德小姐，我想听听你的观点。”

“站在市政府那边，我们可以做到更多，任何一个不属于猫头鹰法庭的势力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希拉正襟危坐，神色却变得有些沉郁了，“……哪怕是法尔科内，我不想承认这个，但它是事实。一堆烂人里，罗马人算是烂得还有原则的那个，我想他会非常乐意寻求帮助——在三方争斗中落入下风后。”

“希拉，你是个好孩子，很好很好的孩子……”劳拉亲切地叫出了希拉的名字，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眼里是一些希拉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样。”

“我不喜欢这样，但不喜欢毫无用处——比起过程，现在我更愿意看到一个好的结果。”希拉冷静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哥谭是个怪圈，只有比谁烂得还不算彻底。”

林肯似乎感同身受了，他望了一会儿希拉说：“真理法庭的第一条真理已经横空出世了——”

希拉被林肯的话逗笑了，她放松地靠在椅上说：“我只是觉得对于你们来说，一切都游刃有余，我是锦上添花的那一个。”

“Icing on the cake？”黛西·盖兹在心中咀嚼着这个短语，她看着希拉蔚蓝色的眼眸，不由得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游刃有余，也许是的，我们能做到一切。”

“我赞同！”爱德华大声附和，但大幅度的动作疼得他直接倒吸几口凉气，“劳拉，我们只需要再调几个高尚的家伙过来就行了！他们肯定很乐意干一番新的事业！”

劳拉严肃地审视着众人，似乎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当大家不自在地开始转移视线，她忍不住笑道：“哼哼，我可没意见，或许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邀请几个被排挤的老朋友了。”

“劳拉，你最好了！”凯瑟琳噌地站起来，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到劳拉身边，紧紧抱住她——这个活泼俏皮的女孩，她总是乐于赞颂一切令她感到心满意足的言论。

希尔达和爸爸妈妈对视一眼，慢悠悠地说：“但愿他们对哥谭的印象有变好点了，其实菲尔德家的某些墙头草也不是不可以用，他们很会审时度势，你说对吧，乔安娜。”

“我好像看见我成功了。”乔安娜冷不丁地说道，她刚费力地解读出自己的未来之景——一位特殊的教师，在一个特别的学校——奇怪但还能理解，说明她有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做闲事。

成功！

所有目光瞬间聚集到了乔安娜身上，他们的眼睛都被期待和惊喜填满了，就像圣诞节看见了满树亮起的彩灯，所有人围着彩色圣诞树高声欢呼，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快活。

希拉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他们期待的行列。

那一天之前，仇恨是指引她前行的唯一动力；那一天之后，一个伟大的理想取代了仇恨，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正朝她招手。

希拉明白了，痛苦不是绝无仅有的高尚情感*。

正如一条条丝线编织成华丽的外衣，一滴滴水珠汇成深邃的大海，一朵朵云铺就晴朗早晨的天空，当人们决意付出所有的努力去做一件事，总会有收获的。

希拉最近一直保持着好心情。

域名很轻易就到手了，主机不成问题，程序也在有条不紊地编写中，等测试好了就可以在哥谭大学上线了。

年轻人们会更容易接受它，她在哥谭大学也算是……有人脉吧，更何况还有劳拉他们和朋友们的帮助，只需要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向外辐射就可以了，肯定会成功，不必太忧心，不必太焦虑。

顺带一提，她已经在特拉华州注册了一家公司，即群星股份有限公司（Stars Inc.），她甚至还考虑过要不要叫群山股份有限公司，因为她妈妈的姓氏是希尔（H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