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东京咒术高专校】
漫不经心,随心所欲。实力强大到被认为是可以托托付的同伴,但又总觉得那家伙冷不丁又会破坏点什么。在安全的处境下,他会成为某种意义上最危险的存在。
五条悟大部分时候给人的感觉大抵离不开以上几点形容,但这不能囊括他的所有特质。
虽然面无表情思考问题的时候看起来危险又吓人,但他真正生气的情况并不多见。月见偶尔见上一次,还是在过去经历的时间线里,他因为虎杖被高层设计死掉而疾言厉色地表示想要杀人。
那时候,月见也不敢多问一句:
————如果虎杖同学真的死了,老师会血洗高层吗?
像这样不动声色就能吓到人的话,五条悟没怎么少说。他好喜欢吓唬人,尤其是动不动来一句招惹到与他共事的辅助监督。
“哦,怎么了。我没做什么吧?”
看到别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毫无察觉做出的回答,反倒加剧了对方胆战心惊的程度。
然而当他神情严肃地表露出可能会杀人的想法,并且对象是她自己的时候,月见满脸惊奇地和他对视了几秒,心生震动之余,又坦然地理解了他的反常。
“我不会轻易死掉的。”
她像做出承诺般的语气对他说。
无论是五条老师对她经历回溯的愧疚也好,自责也罢,或许是想要弥补些什么,而把她放在“一旦出事就会抛弃一直以来克制的理智”这样的重要位置,这都不是很难理解的事实。
“老师为我打抱不平,我很高兴。”月见开玩笑似的联想,“禅院直哉被打的消息不胫而走,总监会的人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她望向天边好像同样在观察他们的月亮,脑海里浮现出一些能够令她短暂释放压力的画面:“因为要时刻担心老师随时会一记苍打过去,恐怕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担心地睡不着觉了呢。”
“肯定会痛到睡不着觉吧。”他突然说,“毕竟骨头都折断了嘛,在硝子赶过去治疗之前没有死掉已经很努力了。”
月见难以置信地又看向他,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复说:“既然决定从临时安排的出差半途中赶回来揍人,不一竿子打死全部是不可能解气的呀。”
“……那些人,还好吗?”并非出于对总监会的同情或关怀,月见只是很难想象那些个老家伙经受五条悟的摧折后骨头还能坚持不散架。
“打的是围在他们身边为虎作伥的小啰啰。”五条悟幸灾乐祸地说,“但那群老家伙也有可能因为受到惊吓,一口气提不起来撒手人寰可不关我的事。”
“老师……”
“明天一早再去赶地铁也来得及。”五条悟算了下时间,望着她,神情专注:“特地回来一趟,还有一件事着急想对你说。”
听到这句话,月见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紧。她的眼神迅速闪躲,不易察觉的失落掠过她的脸庞。面对五条悟郑重其事的态度,她的心里涌起了无数猜测:难道他因为知道了自己对他的爱慕,现在特意赶回来果决地切断她的念想吗?或者会不会就像在冲绳时那样,用最直接的语言婉拒她,强调她只是“他命中注定的学生”这样不可撼动的角色定位?
如果真是拒绝,她该怎么面对?
如果两人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轻松愉快的状态,她又该如何修复这段珍贵的师生情谊?
月见感到胸口一阵闷堵,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勇敢地直视五条悟的眼睛,尽管内心的不安让她的眼神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你想说什么……”
“嗯?”五条悟神色好奇,故作惩罚地在她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当着我的面居然还能发呆欸,在想什么?”
“在想你会说什么?”月见实话实说,表情不自然中带着紧张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