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胥咏冰站着,不然她还真不一定找得到。
“你就吃这个?”粟禾皱眉看着胥咏冰面前的一碗清水粥。
“嗯,医生让我最近吃清淡点。”
粟禾哦了声,没多问,专心吃饭。她吃饭时不爱说话,动作也快,因为经常需要赶时间,十分钟,一碗面吃得精光。
胥咏冰那碗粥也喝得差不多。
两人又一路无话地回到教室。
20点45分,晚自习结束。
一中倡导劳逸结合,从来没有魔鬼作息时间,因此晚自习也不会像其他高中那样上到22点。
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粟禾把没看完的东西放进书包,将要离开座位——
“粟禾,你住哪个宿舍啊?我们一起回宿舍可以吗?”封雪跟着她站起来,忐忑而又期待地问道。唐裕糖姐妹俩形影不离,商莱又喜欢独来独往,周天天和胥咏冰明显更亲近……
“我住陪读楼,不是一个方向。”粟禾解释。
眼见着封雪期待的眼神变成失落,她忙添了句:“不然我也想路上有个伴儿。”
情侣林没有情侣时还是挺恐怖的,学校里有个流传甚广的说法:那块地曾经是乱葬岗,里面有许多冤魂,之所以把一中建在这里,就是因为风水大师说,学生身上的阳气可以镇压里面的邪祟和怨灵。哎,每个学校都有这样的说法。
“那好吧,明天见。”封雪失落地挥手同她告别,最后独自一人出门离去。
教室里只剩下了周天天和胥咏冰两人。
周天天起身,对旁边的人道:“咏冰,我们也回去吧。”
胥咏冰拎起挎包,“你先回,我有事。”
“你有什——”周天天一时没反应过来,想起什么,她一把拉住胥咏冰,“胥咏冰,你站住!”
她恨铁不成钢道:“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现在又想干嘛?我真是搞不懂,你从哪里认识的这人,怎么就突然对她这么上心,你是被下降头了吗?默默做这些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开学前一天晚上,胥咏冰给她打了个电话后,自那以后,周天天就觉得胥咏冰变了。
从前胥咏冰是矜持的、理智的、清醒的,但从那天以后,只要一遇上与粟禾有关的事,她就变得既不理智、也不清醒,至于矜持还剩下多少,周天天暂时看不出来。
她极不赞同胥咏冰做个没名没分的田螺姑娘。
咏冰是胥家唯一的继承人,若是喜欢同性,随便找个人玩玩也就罢了,走心断不可取!不为别的,长辈那关就过不了,更别提粟禾的想法了!
周天天一通输出后,气得不想再说话,却没放开辖制住胥咏冰的手。
胥咏冰心急,用力想要挣脱开,结果不仅没挣开,反倒因为力道过大,不小心磕到了课桌,霎时,她脸色煞白,身体里又出现那种灵魂被撕扯的坠落感。
“咏冰!”
周天天吓了一大跳,她慌张地扶着胥咏冰坐下,“对不起咏冰,你怎么样?都是我的错。”
胥咏冰像是要魂肉分离,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她神色痛苦道:“表姐,我没……”话没说完,胥咏冰的精神支撑不住,彻底失去意识。
周天天在病房外急得团团转,一见到医生出来,便冲过去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口罩都没摘,“目前没发现异常,还需进一步检查。”
胥咏冰被送到病房后,周天天像个木头人一样,茫然无措地守在病床前。
“天天,到底怎么回事?”胥老太太被管家张妈扶着,匆匆赶到病床前。
直到胥老太太的声音响起,周天天才动了动,“外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和咏冰吵架的。”
胥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只问道:“医生怎么说?”
沉稳有力的声音终于让周天天打起精神来,“医生说,咏冰的伤口恢复良好,所有地方的检查都做过了,一切正常,可她一直醒不过来。”
胥老太太担忧地摸了摸床上躺着的孙女,面色发白,身体冰凉,这哪里是正常模样?
张妈皱眉道:“老太太,以我的经验,小小姐恐怕是受了什么刺激,神魂不稳。”她家里有做茅山道士的老辈子,她小时候也跟着学过点三脚猫功夫。
“……张妈可有办法?”胥老太太80多岁了,见过不少事,对于鬼神之说,她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什么鬼主意?
怎么看外婆的样子,好像也信?周天天觉得这一点儿都不靠谱,“外婆……”
胥老太太用眼神示意她闭嘴。
张妈继续说道:“老太太,不如找个德高望重的大师替小小姐算一算,若是没什么事,求道平安符也是好的。”
胥老太太想了想,道:“也好。张妈,劳烦你明早亲自去请慈心道长过来。”
“嗳,老太太放心。”张妈立即应是。慈心道长是乾坤观最厉害的道长,请动她只需一个字,缘。若是有缘,则她不请自来;若是无缘,许万金也不救。
但张妈是慈心道长的亲侄女,且于慈心道长有恩。
张妈出去打水后,周天天还是不赞成这种处理方式,“外婆,你这是迷信。”
胥老太太摇了摇头,“天天,这世上有些事情,是科学没法解释的。鬼神之说是未被证实的猜想,你还年轻,经历的事少,以后你会明白的。”找大师看看,总比什么都做不了要好。
说白了,就是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