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光在身后悄悄道,“那一会我们是一起上还是您先单独上阵?”
沈悠犹豫一阵,也偏过脸挨着芷光的头低声说,“我先来吧,一对一公平些。等我处于下风时,你再出手帮我。”
“明白。”芷光心领神会笑了笑。
趴在窗户边看热闹的沈玉热情减去,转身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来都来了,还不进来?还有心情聊天。”他举起水壶喝了几口,自己的心也不像想象中那么平静。
等了这一天太久了,原先设想的报仇情景,似乎也没那么有必要复现。
没有一见面就杀红眼,也没有急切的想要沈悠那条命。就好像是多年老友未见,重逢后变成局促的陌生人般让人沉默。
他抬手绕一圈,再弯腰把裤腿整理整齐,最后拿起桌上的佩剑。
沈玉等不到门外的两个人主动进门,步履坚定的走出去。
“算了,他们也是客人,那我作为主人先出去吧。”
他推开门,门外窃窃私语的两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沈悠看到眼前的他,视线不自觉聚焦到沈玉的墨色眼眸中。
当初他可是能够在这对冷漠的眼眸中看到敬仰,崇拜。
现在只有:冷漠。
沈玉舌尖抵过后槽牙,冲他们勾了勾修长的手指,目光充满不屑,“我不介意你们两个一起上,别到时候输得太难看怨我没给机会。”
“师弟还是那么直爽,不过我这次敢只带一个弟子过来肯定是有底气的,不如先担心你自己吧。”
沈玉不厌烦地抬起眼,“打吧,废话少说。”
沈悠抬手隔开芷光,芷光往后退一步,“芷光,退后。”
“嗯?芷光?我的宝剑也叫止光剑。”沈玉条件反射想到自己佩剑的名字,“你该不会惦记我这把剑吧?”
止光剑,是稚童时期街头流浪的沈悠从一间破庙里捡来的。那把剑被煤灰包裹,别的小孩以为是生锈了的铁棍,围观一会后就甩开了一边。只有沈玉用稚嫩的小手将它从柴草堆掏出来,拿到干净的河边冲洗干净。
说来也奇怪,他也只是揉搓了一会,剑身上的泥泞全都掉下来,剑身还在日光下泛着银色光芒。
等成为门派的弟子后,每个人都会被掌门赠送一柄长剑,掌门经过他时。
“沈玉啊,你把剑用的可是当今世上最好的青铜剑,剑柄里面还镶嵌了蚌和鱼骨,摸起来冰凉顺滑。你有它这一把剑就足够了,不需要第二把。所以,我就不给你另外佩剑了,我给你这把宝剑取个好名字吧。”
少年沈玉看着佩剑的眼中充斥无尽宠爱,把怀里的长剑勒紧,“好啊,请掌门赐名。”
“我想想啊。”掌门先打量一眼身前这个身板笔直的小弟子,恰好一束日光从沈玉头顶照耀下来,被肩膀阻隔的光芒洒在长剑上。
慈眉善目的掌门欣慰一笑,语重心长道:“就叫止光剑吧,有它在手,无人能伤得了你。”
少年沈玉乐开了花,更是对怀里的剑有了依赖的感情,“这名字真好听,还很有意义。”
沈悠没有立即回答,感情复杂的看向沈玉手里的剑,“不是同一个芷字,他是白芷的芷,只是凑巧而已。”
沈玉抬手打住,“好了,我们两个也不必说车轱辘话了,我都觉得有点拖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