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们的出现,一个个脑袋抬起来,状态都不算非常好,像张水之类的坐在偏僻角落里,眼下青黑。也有不少精神过头了的,看着亢奋。
张虺冷不丁对上其中一个人布满血丝的双眼,是他认识的人,张炎。
张爻见状停下脚步,轻轻踹了张炎一脚,又滑动手里的石头给了张虺一句话。
张虺闻言看去,发现张炎四肢关节确实被卸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仍然蠢蠢欲动,十分渴望地落到张虺抱着沙沙身上,双腿之间露出了非常不堪的姿态。
两人都无视了张炎,沙沙更是平等地忽略一切人,只要不折腾到他身上。
他们走到最深处,族长在这里闭着眼歇息,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张水也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张虺把沙沙放到堆叠的衣料碎片上,张水低着头走过去,蹲下来开始缝制沙沙大腿上还未完全完成的衣摆。
沙沙身上没有什么痕迹,显然那几个家伙在他耳边乱说的话也只是扯淡。张水死死盯着柔软的内层布料,还是不可避免几次摸到更令人浮想联翩的肉/体。
其实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上脑,只不过他还略显矜持一些。
为避免张虺把自己冻死,所有人都听从张爻的建议贡献了一部分布料,虽然沙沙不太需要穿衣服,但显然这群年轻力壮、精力充沛的男人需要他穿上。
张乌更是认为瞎搞肯定会扰乱队伍的军心。尤其是这样一个非人之物。
“哒哒。”他轻敲岩面,略显暗沉的声响惊醒了面红耳赤的张水。
张水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三个男人都无声地看着他。他头埋得更低,面色更红,整个人像是在冒热气,张乌看得唉了一声,心累得无话可说,也不想说什么。
张爻磨动手心里的石子,道:这还算好的了,还有羞耻心。
张乌面无表情,并不对此做什么回答。
他兴致不高地凝视张水,指头继续敲击岩层,有节奏的声响是他传递的消息,即后续的一些任务安排。
张水的头埋得更低了,检查还未缝合的衣料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他做的动作幅度小,沙沙却开始挣扎,一时没注意到,腰身就从宽大衣物里脱离一半,但两条胳膊又卡在里面拧住了,所以只能蒙着脑袋奋力扭动身躯。
夹在赤裸腿间的尾巴细长,顺着尾根往脊背上延伸几寸,一片深黑仿佛玉石的质感,看着几分晶莹剔透,它不耐烦似的弯曲拍打地面,又摔到了张水的腿上,就顺势往他脚脖子上缠……原来是温暖的、软的。
张乌敲击的声音未停,张爻已经上前去把沙沙收拾好了,白色头发从领口处冒出来的时候像炸开的蒲公英,他还是闭着眼睛,但光看脸都觉得极其妖气、极其无辜,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张爻两指捏住他的尾巴尖,慢慢拨动,纤细的尾端近似纺锥形,边缘硬质,中间微鼓,指腹按压几下,还是弹性的。
沙沙的身体又开始蜷缩,张爻故意摩挲了几把,让他的尾巴发颤起来,放过了站在原地僵住的张水。
张水胜在比张炎他们正常,所以哪怕脑子轰鸣一片,在张爻眼神的驱赶下还能同手同脚地离开这里。
只是走出这里后他所表现的异况却无法向其余人掩盖。
张虺把衣摆拉下来,衣领口都要卡到沙沙胸口上,衣角却还到不了膝盖的位置。
张爻看他有点生闷气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张乌完全懒得照顾张虺的心理情况如何,看着这幕,心情已经毫无波动了。他直接继续交代任务安排,到最后张虺却问了他一个问题。
沙沙怎么办?
此言一出,张乌眼皮子都抽了一下。
这是个好问题,难道还想带在身边?肯定很妨碍他们的行动。
他通过张爻知道了张虺离开后的情况,也明白张虺肯定不知道队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切描述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真实,何况如今他们的交流也不顺畅。
因此,如果留下沙沙,将他一人留在这里,行动能力又差,张乌当然猜得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也太可怕了。
张虺看了他近一分钟,张乌就僵着脸没有给一点反应了一分钟。
不是他装傻,实际上张乌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张爻分别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站出来告诉他们选几个靠谱的人,但张虺反应不太好就算了,族长的面色却也不佳,好像不是张爻为他们解决了一个烦躁的问题。
张爻并不介意他们的脸色,既然他们都没有否决,那就是默认可以接受,于是安排下去,照顾沙沙的人员被挑选出来。
首先是张水,张爻觉得他胆子有点小,性情温和,应该干不出什么大事。只是被他喊过来的张水神情迷蒙,似乎很不在状态。
张虺选了一个算是熟悉的人,张壬。此人待人接物都做得很有条理,在族内关系比较吃得开。张壬见张虺选他出来,表情还有点惊讶,因为他们之间并不熟悉。
张乌看谁都一样,随便点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实干派,张卯便站起来跟着他走。
张卯不是像张虺一样不喜交流,而是只会死听命令、不懂变通的那种老实家伙。这种人最多,也是消耗得最快,能活到多少岁全靠能力和身体素质。
但有张虺发疯在前,张乌其实也不太肯定张卯的情况怎么样。
他回去后再次询问张虺,却得到了张爻的一个猜测,于是在离开之前,张乌将沙沙牙中的毒液全部导出,直到没有一滴液体从牙尖上渗出,他们才安心离去。
三人离开的时间不算长,张爻已经像是在逛自己家了,总的来说大约花费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四处行走,检查一些奇怪的情况,例如漆黑的水潭,又或者空气中悬浮的微光粉尘,一些随地散落的怪异石头。
张爻设法收集了一些,随后三人折返,快速回到了休憩的营地入口。
在张虺看来,这次行动本身更像是一次实验。显然,他的尝试没有失败,张乌对这只队伍的控制权仍然存在,没有人试图越过他去做什么。
张乌是留有后手,心里还算淡然,但走近入口后也是顿住了,随后的张爻下意识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挂不住礼貌的微笑。
三个人变成两个人,这两个人带着沙沙在洞口前玩骑大马游戏。不过这游戏更可能是单方面的。
当马的——也可能是当狗的是张虺认为较为可靠的张壬。他红着脸抬头起来,与站在张乌和张爻背后的张虺目光相对,神色隐忍,还有点羞涩。
张爻抹了把脸。即便他见多识广,也看过这种事情,可没想过会出现在自己人身上。
沙沙虽然坐在张壬背上,但没有在玩,因为根本就是张壬的自娱自乐。他的身体直接往前趴在人张壬背上,很投入地在睡觉。
张水……张水在帮忙扶住沙沙,别让他睡熟了滑下去。甚至还战战兢兢地偷瞥归来的三个人。
怎么就两个人,张卯呢?
得了询问的张水露出尴尬的表情,指了指洞里深处的方向。
待在这里的人还是太多了,环境又狭窄,各自需要保持一定距离,还得留出处理一些隐私事情的公共区域。
可其实不仅是现在,往常也根本没有出现过这种安排,但事情的异常发展让张乌不得不临时考虑更多的人文关怀。
张乌看了一眼,就知道张卯现在肯定待在划分出的公共区域。
那个地方实际上是最初张虺发生意外离开的时候启用的,当时情况发生得突然,他们无法去追张虺,反而得留下来处理问题。
为了独占一个合格的不那么臭的空间,即便是情绪寡淡的张家人也会经常互相搏斗,大打出手,张乌不知道卸了多少个关节,才将队内的气氛稳住。
这种事情就跟憋尿一样,憋着憋着就爆炸了。好处是,所有人的耐受力都增强了。但是没人会想在这方面加强吧?完全就是折磨。
沙沙只有一个。就算是张乌,也会头脑发昏,不齿地产生过一点念头。可惜分配不均难以解决问题,最好还是谁都不能得到。
张虺把拦在面前的两人都拨开,上前去把沙沙捞起来。张水之前帮张壬稳住沙沙,现在又帮张虺好好地抱住沙沙,让张爻不知道说什么好。
至于张壬。张爻没踹他,只是心里很想骂,最终他还是眯着眼,磨动手上的石头,慢吞吞的下命令:去处理你的问题。
张壬立刻缩手缩脚地溜了。
沙沙看不见,不知道他怎么一回事,他们还能看不出来吗。简直一股味儿。
直到这个时候,张虺才有点后知后觉。他抱着人,看向张爻,张爻仍是笑着,又看张乌,张乌在装傻。
张爻还是以石代言,较为委婉地说:事情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