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道理很多,但她总感觉像是在推脱。
“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罢了。”阎娇娇笑着摇摇头,“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想法。就像她觉得金莲是带有侮辱性质的名词,可在有些人看来,金莲只是金色富贵的莲花,反而很喜欢呢?再说,就算是小脚,只要不是后期人工手段做成,那称颂小脚很美,又有什么错呢?至于莲花,吾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你就是懒。”扈三娘一副我没那么好糊弄的样子。
“这真不是犯懒。平常名字,是上位者赐予下位者,方便记忆。例如你家里买了丫鬟之后,总要给丫鬟按照你的习惯起名,抹去她原本的生活痕迹,让她变成一件器物……我希望她有个名字,不是为了方便我记住她,而是让她自己找到自己。”阎娇娇诚恳的说道,说完片刻之后,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出声指着扈三娘,“你,你在试我。”
“是啊。”一直板着脸的扈三娘,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我这不是按照你说的,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吗?……我最近发现了,我要是好好说话,让人给我解释,你们多半都没那么耐心。但如果我摆出一副“真的是这样吗?我不信”的样子,对方就会不停的解释,解释到词穷。”
“你,你,”阎娇娇你了半天,最后一拍自己的脑袋,整个人也笑了。
人都是会成长的。
真好。
**
处理完潘金莲的事情,她们离开谷阳县的进程就快了许多。阎娇娇去几家大户那里付定金预定好了粮食,尤其是还去了潘金莲所说的清河张氏。
果然,同是独霸一方的地主,这人与李应他们都不同,不在乎粮卖到哪儿去,只在乎多少钱。
做买卖是不看对方的德行,只用严格规定好合同就行。双方定下买的粮食数量,价格,以及其它附加条件后,阎娇娇揣着一叠契书又到了梁山脚下。
“不回家吗?”花荣有些懵逼,他还想要去郓城见公明哥哥呢,可没想到跑这一圈儿,什么都见了,就是没见到自己想见的哥哥。
“我正是要帮相公传话,才来了这边。”阎娇娇安慰道,看着枕溪靠湖之处正有一座茅草亭的酒肆,数十株大树将小院儿环抱,显得颇有些村趣。
想必就是这里了?她在心里头琢磨着。
一行人下了马车,将车子交给小厮看管,等走进屋子,掀开芦帘,便看到里面摆着些整整齐齐的座儿,已经有客人在吃酒了。
“这地方看起来,生意竟然还是不错。”阎娇娇跟花荣说。
“那当然了,虽然水泊梁山上有强人,但毕竟水泊八百里,又不会处处都有盗匪。”花荣让阎娇娇坐了,在她左手边坐下,职业病的四处打量,似乎是不经意的说道,“此处又是去密城的必经之路,总还有些要钱不要命的商匪赌一把。”
这么看来,此行大有可为。阎娇娇在心里头想着,土匪们也不都是涸泽而渔的,还会知道网开一面,给人些甜头。
三人落了座,等小二来送茶水时,阎娇娇叫住了人,笑着跟他说道,“小二哥好,我有个兄弟叫刘唐,是本地人。前些天我家里有点事,需要人帮忙,刘兄弟说回村帮我喊人,却迟迟未归,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这个人?”
阎娇娇这话一说,只见那小二哥眼睛一亮,然后却是低头继续帮她倒着茶水说道,“娘子勿急,我去问问掌柜的,或许他知道你家兄弟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