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想参加这个试炼呢?”许乌鸢问。
“那你就没法进入安全区,只能在荒野上流浪。”系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许乌鸢的脸色,“但你要去找欺诈师的吧,他在安全区,荒野上可碰不到他。”
“你也知道欺诈师?”
系统真情实感地叹气,带了点难以遮掩的怨气:“想不知道都难。”
看起来欺诈师确实臭名昭著。
“试炼是什么样的?”
“没有固定的形式,由举办的城市自定规则,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只有跟奖励碎片适配的进化者才会被要求参与试炼,也就是说,胜者百分百可以与碎片融合,绝不会白费功夫,这是安全区内最有效的进化路子,深受雄心勃勃的底层进化者欢迎。”
系统顿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小声哼哼:“除此之外,可以说毫无限制,被打到彻底破碎也不足为奇。”
试炼咋一看是好事,强制碎片流通起来,给更多人融合进化的机会,但试炼内生死不限,只怕很多人在触碰到机会之前就已经粉身碎骨。
对于弱小的进化者来说,这些试炼简直是地狱。
许乌鸢就不怎么喜欢这种被强迫的感觉:“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挤在安全区?”
“显然是因为荒野的生态更糟糕,绝大部分野生的畸变种都生活在荒野,它们可是一点规矩都不讲的,还爱吞食进化者……安全区再怎么说也比荒野好些。”
“那我还真没看出来。”
“怎么样,要去吗?”系统话里话外都盼着许乌鸢去安全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你以前可是从无败绩的,把七大城薅了个遍。”
当然也因此结了不少仇,系统默默地想。
“恩,去吧。”许乌鸢无可无不可地说。
自己的破碎度正在上升,许乌鸢也确实需要合适的碎片,这个试炼倒还省了他寻找碎片的功夫。
系统分裂出一只小手手,暗暗握拳,忍不住乐道:“这下热闹了。”
·
“妙手回春啊许大夫。” 一个满身缝线的人真情实意地夸着许乌鸢,他拿着小镜子端详自己身上歪歪扭扭的缝线。
他身上长了很多鱼鳞,脖子上顶着好几个鱼头,什么种类都有,还穿了个高领衬衫,跟束花似的。说话的时候鱼头们轮流吐字,每个头的声音不一样,有的头还会抢拍,听起来多少有些费劲。
【隔壁老王:真是个做剁椒鱼头的好料子,酷哥,饭饭,饿饿!】
【隔壁老王:破碎度76%,属于高风险的进化者——破碎度超过70%就属于高风险,意味着他随时都有可能原地解体。】
【隔壁老王:他这破碎度太高,虽然你帮他缝了起来,也是治标不治本,早晚还是会绷不住的。】
有外人在场,系统不敢出声,只能在网上邻居里轰炸许乌鸢。
许乌鸢皮笑肉不笑:“不客气,各取所需而已,于先生。”
“我不姓于啊,我姓张。”鱼头们齐刷刷地看向许乌鸢,发白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哦,好的,余先生。”
“……说了我不姓余。”
许乌鸢是在捕绳草车站附近遇到这个鱼人的,他已经破碎到了目不忍视的地步,一边走一边掉碎片,就这样他还火急火燎地想要上车。
但遗憾的是,列车提前发车,他好巧不巧落后了半分钟。
列车一旦开启是没有办法停下的,哪怕天崩地裂,列车都只会按照预定线路行使,至于乘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完全不在它的考虑范围之内。
鱼人崩溃得躺在原地大哭,说自己马上就要散架了,只有去白塔还有一线生机,但没有列车他不可能独自穿越荒野。
破碎无时无刻不在发生,错过列车的倒霉蛋也不止他一个,旁人连多看一眼热闹的心思都没有,都面无表情地从他旁边经过。
等鱼人哭够了,许乌鸢才把他带到角落跟他谈条件——进了车站,许乌鸢才想起来一个相当尴尬的问题,他一穷二白,根本买不起车票,只能临时找点外快。
鱼人认不得许乌鸢,情急之下别人说什么都恨不得牢牢抓住,二话不说就同意下来。
许乌鸢帮他缝合身体,他支付相应的报酬。
试了两针之后,鱼人立刻意识到许乌鸢的能耐,一股脑把自己身上的金币掏出来塞给许乌鸢,只求他不要半途而废。
离开黑域这么久,许乌鸢还是头一次见到碎片世界的货币,它也是畸变种,姑且算是活的,落到许乌鸢掌心还浅浅地咬了他一口。
缝合很快结束,鱼人哭天喊地想要加许乌鸢的网上邻居,许乌鸢无可无不可也就加了。
加上之后,鱼人如获至宝,只觉得自己余生有救,兴奋了一会才想起来仔细看看许大夫的主页。
“裁、裁缝师?”鱼人傻眼,“他不是早没了么……”
·
“那只鱼人竟然不是畸变种?”许乌鸢大感震惊。
系统坐在许乌鸢肩上,无可奈何地摊手:“虽然他外形已经跟人类没多大关系,但区分人类跟畸变种的标准是核心碎片,只要他的核心碎片属于人类,把天说破他也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