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来到了闹市区的酒吧。
幸好时间太晚了,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白松。
方星程在包间,酒保帮他引了路,等白松进了门,就把房门关上出去了。
这种高档次的酒吧包房一向是由VIP客人包揽,老板也嘱咐过了,不该听的秘密不能停,小酒保还想拥有这一份工作,当然乖乖听话。
开门可见的酒味。
白松定睛一看,桌上、地上,摆着不同的酒瓶,什么样式的都有,杯子里还有半杯没喝完的,白松不认识,看上去烈得很。
方星程坐在沙发上,头低着,一副霸道的姿态。
根据他的呼吸判断,应该是睡着了。
但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蹙着。
“方星程,方星程……”白松拍了拍他的胳膊,叫了两声。
“谁啊?”方星程不耐烦地甩了甩手,睁开眼睛,嘟囔几句:“怎么又是你啊,不是说了,别再来梦里找我了。”
他当是做梦。
说罢翻了个身,一脚踢了一下,试图把鞋子脱下去,好躺在沙发上。
但鞋子纹丝不动。
白松见状,帮他把鞋子脱下去,可见方星程躺下舒舒服服睡觉的时候,白松又恍然想起他来的目的。
是叫方星程回去的。
可不能让方星程再睡着。
白松立马在方星程躺下的路径上垫了一手,以他对方星程的了解,晃这么一下,他该醒了。
方星程果然醒了。
不大高兴。
眯着眼睛看清楚是白松晃他之后。
更不高兴了。
“你来干什么。”方星程嘟囔着,好像不太喜欢白松过来一样。
如果不是这通电话打到白松那里,白松还真不会过来。
怎么回事,短短几天没见,方星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白松心知与他有关,莫名有些心虚。只好帮他收拾着,转移话题:“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你管我呢?”方星程呛声回去,“不是不管我吗?”
誓将不配合进行到底,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嗝出酒气来。
看上去昏昏沉沉的,不怎么清醒的样子。
跟喝醉酒的人没办法计较。
白松只好哄说着:“没有,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了?”
“不是你说分手的吗?”方星程说。
“是,但你都这样了,我总不能不管你吧。”白松说。
但没想到这句话触及到了方星程的逆鳞一样,他一下把白松的手甩开,把头扭过去:“什么叫、我都这样了……?不爱管别管!谁愿意让你管一样……”
方星程喝了酒不算难缠,也就说话像小孩子一点儿。
起码没有装疯卖傻,还算好事。
不是所有的话茬都需要接,有时候沉默也是不错的办法。
看方星程揉着太阳穴,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白松给方星程取了一杯蜂蜜水,看他喝了,接过杯子放在桌上。他就坐在方星程的身边,静静陪着他,什么也没说。
空调的温度有些低,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方星程明显转醒。
看起来他喝得不算多,远没有到宿醉的程度。
那些酒瓶酒杯,大概是方星程叫了许多人一起来喝酒的结果。
只是此刻宾朋散去,只余一地狼藉。
“白松?”方星程哑着声叫了一声,眼神里藏着警惕,也藏着欣喜,他问道:“你来干什么?”
“你醒酒啦?”白松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快能醒,有些诧异,“他们好像以为你喝醉了,给我打的电话,想让我带你回去。”
没完全醒,方星程脑子里还是乱乱的,呆愣愣道:“回去?你要跟我回家吗?”
方星程想要去握白松的手,却被他抽开。
白松笑了一下,轻声道:“不是,我只负责把你送回去。”
方星程显然读懂了他没说完的话,立马恹恹地缩在沙发里:“不用。”
不是很想跟外界交流,更不想跟白松交流。
“方星程,我们……已经分手了。”白松低下头说,“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叫我了。”
“……”方星程心情很差:“我知道,不是我想叫你的,他们……”
方星程本来想说是酒吧里的人自作主张。
可转念一想,酒吧工作人员什么时候会给手机里的“陌生人”打电话了,显然白松的号码还占据着他手机里的一席之地,正如白松仍然在他心里占据着一席之地一样。
但是白松看上去好像已经放下了,根本不在意他,也不在意他们的曾经。
方星程的心情更恶劣了,他索性闭口不言,头痛得很。
“既然你醒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白松翻了翻包,掏出一张银行卡来,郑重地递给方星程:“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再占你的便宜了,方星程,这笔钱你拿回去,我们就到这里,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