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转而对着陆清择抱拳道:“启禀殿下,属下已经查清那名铸铁师,正是这个人。”
陆清择眉头微挑,瞥了一眼那人,冷眼开口:“是你自己交代还是孤逼你交代?”
那名铸铁师吓的立刻跪在陆清择跟前,连连磕头,焦急道:“小人只是安分守己的在城东头铸铁,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请殿下明鉴!”
陆清择面无表情的看着铸铁师惊恐万分的样子,从桌案上拿起一个琵琶在手中把玩一圈,俯视着铸铁师:“是吗?孤瞧这玄机琵琶甚是眼熟。”
铸铁师浑身一抖,寒毛直竖,磕磕绊绊道:“小人……小人……”
陆清择将琵琶扔到铸铁师面前,“咣当”的一声清脆,在这牢狱之中回荡,惊的人打了个寒颤。
“你的家人孤已经找到了,并且挪至了安全之地,现在只要说出实情孤保你不死。”陆清择盯住铸铁师,整个人如同被寒霜浸过一般,散发着寒意。
冰冷的声音萦绕在铸铁师的耳边,只觉得眼前的人如同炼狱一般的存在。
铸铁师颤颤巍巍的磕头,开口道:“小人……全部交代。”
“那日,小人正常的按照客人的意思铸铁,突然闯进来一伙蒙面的人,他们挟持小人母亲,要小人铸造一把玄机琵琶,小人被逼无奈才不得不铸造下去。”
“而后,那伙人给了小人封口费,说等时机到了便会让小人母亲接回来团聚。”铸铁师说到这里还有些惊恐,紧接着又磕了头道,“然后小人便被在这里了,小人知道到全都说了,求殿下放过小人与小人的家人。”
陆清择没有立即应下来,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铸铁师:“孤还需要你做一次人证。”
……
另一边路过长廊的谢晚颜正巧碰到刚刚走出牢狱的陆清择,后者看上去正跟心腹交代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远处自己。
只见陆清择那双凌厉的剑眉蹙起,面色是少有的严肃:“人证有了,还缺一件物证。”
侍卫闻言面色也认真起来,开口道:“可要属下再去搜寻搜寻?”
“不必,陆桁不会这么不小心留下痕迹。”陆清择抬手制止,抬眸间注意到了正朝着边走来的谢晚颜。
谢晚颜低眸看了一眼陆清择袖上的血迹,似是没有注意到一般很快移开了视线。
“殿下刚处理完公事?”谢晚颜浅笑,像是随口一问。
陆清择收了收衣袖冷淡的应了一声:“嗯。”
谢晚颜垂眸,回想起今日丫鬟的禀报,心中思绪翻转。
“臣妾刚刚偶然听到殿下谈话,心中倒是有一计,虽然大皇子贴身之物拿不到,但是今日皇后召见,臣妾或可一试大皇子妃,事成之后还请殿下帮臣妾一个小忙。”谢晚颜杏眸带着一丝光亮,瞧上去莫名的让人信服。
陆清择眉目间的凌厉褪去了几分,薄唇紧抿,似是在考量,旋即开口道:“可。”
谢晚颜弯了弯眸,莞尔一笑:“谢殿下。”
谢晚颜目送陆清择的身影远去,也不过多停留,紧接着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路乘着马车到了皇宫,跟着引路的宫女谢晚颜很顺畅的便到了坤宁宫,踏进殿里时皇后看起来已经等了有一阵子,一旁的座位上还坐了一个人,是那日宴会上献舞的宁二小姐。
谢晚颜颔首行了礼,端着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开口道:“儿臣来的路上耽搁了些时辰,还请母后恕罪。”
皇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不喜不怒的将目光落下:“无妨,坐吧。”
宁二小姐看了谢晚颜一眼后便立马挪开了视线,起身行了礼。
谢晚颜颔首示意后落了座。
皇后见二人都已经到了,目光忽的看向宁二小姐,面色威严,开口道:“今日将你们召过来是为了日后太子府的子嗣着想。”
宁二小姐一听下意识攥了攥手中的帕子,不禁心跳加速,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起来。
谢晚颜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外露,只是淡定的听着皇后的下文。
皇后带着一个极淡的笑意,将目光转移到谢晚颜身上:“虽说太子成婚不久,但这个年纪也要开始为子嗣着想了,本宫知晓太子妃身子弱,目前担此大任怕是会有的吃力,因此本宫这些时日便瞧了瞧,宁二小姐是个不错的佳人,入府里做个侧妃也能够替太子妃分担些,太子妃觉得如何?”
皇后还是有了让宁二小姐入府的心思,只是如今长公主的事情还未了,皇后竟这般急不可耐。
宁二小姐闻言眼神不受控制的看向了谢晚颜,似乎隐隐含着期待。
谢晚颜垂下了眼睫,顶着苍白的小脸轻咳,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咳咳……这件事臣妾觉得还是要殿下定夺,臣妾不好擅自做主。”
她自是不在意陆清择有多少侍妾,但这件事还是要过问陆清择一下比较妥当。
宁二小姐不免有几分失落,但到底没有表现出来,随后笑着看向皇后开口道:“多谢娘娘抬爱,臣女也觉得太子妃娘娘所言有理,此事还是过问一下太子殿下较为妥当。”
皇后较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抚了抚头上的金钗开口道:“你倒是个知书达礼的,这事是本宫欠考虑了,还是要看一下择儿的意思才是。”
宁二小姐松了口气,低眉开口道:“娘娘英名。”
随后看向对面的谢晚颜,宁二小姐依旧是端庄的笑了笑。
谢晚颜也回了一个浅浅的笑,面色苍白的轻咳两声,更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样子。
几人吃了会儿茶,皇后便有些乏倦的依靠在凤椅上,单手撑着头闭目养神,随意的挥了挥袖:“本宫倦了,你们二人便随意的走动吧。”
皇后此话的意思便是让二人好好相处,不论陆清择是什么看法,皇后的态度是摆明了的。
谢晚颜与宁二小姐一同应下,二人盈盈一拜,并肩走出了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