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做什么?”耀魄毫无所谓,“你不是一直想赢,让你赢就是了。”他猛然滑步后撤,在容繁抵到他胸口的剑尖逼迫下,径直跌坠下了擂台。
容繁没有一点预料,虽匆忙撤剑,但耀魄已经轻飘飘地落到了擂台下的地面上,仰头看着他一派轻松自然地耸了耸肩,“你赢了。”
容繁本来白皙的面颊,都被气成了赤红色,厉声命令道:“你上来,我们重新比。”
耀魄将长云握在手心,“不比了,你赢了,我认输。”
容繁气急攻心,“你……”他飞跃下擂台,根本不在乎比试结没有结束,再次向耀魄攻了过去。
耀魄不欲再战,被逼迫的连连后退,他本来心情便不爽,如此被强,更加没有什么好脾气,“赢都赢了,有完没完!你也太难伺候了些。”
容繁固执异常,“不算!”
耀魄虚晃了一招,等容繁反应过来,长云笛的笛端已经毫不留情地抵到了容繁的脖颈,动怒道:“够了!本公子没心思陪你。”
容繁目光下落,似乎这才认出耀魄手中玉笛,“长云笛?”
耀魄将长云笛收回,冷声道:“既然认出来了,也该知晓长风琴我没有一点儿兴趣。”
容繁还欲再说,主事弟子已经从后面走到了两人中间,他手中拿着玉简,递给耀魄,“终试惜败,玉简按规则退回,你暂且仔细保管。”
耀魄双手接过,“谢师兄。”
主事弟子张了张口却并没有说话,只俯身郑重行了一礼。
姚真撑膝看着高台下发生的一切,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主事弟子已经高声唱出了此场比试的结果,有仙君还是无法相信,“耀魄怎么会输?”
话还没有说完,便触及到姚真睨向他的视线,愣生生将后面质疑的话语,全部吞了回去。
姚真语气平常,“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输了就是输了。”
留芳一直注意着白释,见白释微皱了下眉,便担忧地唤,“阿释。”她倾身到白释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阿释不必遗憾,你如果真的属意耀魄,我之后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他留下。”
白释注视着留芳,留芳轻轻眨了下眼,安抚般道:“放心,我想办法。”
之后的几场比试,耗费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便结束了,赢了比试的弟子被主事弟子引着迈上高台,参加接下来的收徒礼。
输了的弟子退回玉简,远远地被隔在了高台外,白释寻了几圈,并没有寻见耀魄的身影。
钟声敲响,收徒礼正式开始后,姚真将长风琴亲手接给容繁,从主事弟子端的檀木盘中取走了容繁的玉简,便算收徒礼成。
檀木盘内除放置容繁玉简的空缺外,还剩下十二枚玉简,主事弟子将檀木盘高举过头顶,半跪在了白释面前,旁侧即可有弟子唱喝,“请帝尊择徒!”
十二名新晋弟子皆垂手恭敬立于下方,主事弟子接着唱,“愿拜帝尊为师者往前迈一步行叩拜之礼!”
十二名弟子全部往前迈了一步,跪地叩拜,“弟子愿拜帝尊为师,望帝尊择选。”
白释的目光落在了檀木盘内的玉简上,静了许久之后,他摆了下手,轻声道:“弃。”
负责唱喝的主事弟子略微犹疑后,紧跟着便高声道:“帝尊放弃择徒,众弟子免礼,退步复原位。”
姚真凑近白释问:“阿释是都不满意?”
“不是。”白释道:“我仔细想了想,我暂且还是不收徒了。”
姚真好奇地问:“为何?”
“姚真,没有原因。”白释蓦然间竟微有薄怒。
姚真眸色暗了暗,没有再继续追问,两人之间气氛莫名僵持,其他仙君也没有谁没眼力见地触霉头。
白释坐着观完之后几位仙君的收徒礼,最后只剩下虚壶,新晋弟子也只余雁回春一人,雁回春踌躇再三,依着之前的礼数,往前迈了一步跪地叩拜,“弟子雁回春愿拜……”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虚壶突然厉声呵斥道:“起来!”
雁回春本就瘦削的面庞瞬间失了血色,变得惨白一片,他惴惴不安,不知自己做错什么,冲撞到了仙君,话语都结巴了,“仙君恕罪,弟子知罪。”
虚壶愈发不耐,“起来。”
雁回春小心站起,垂着头完全不敢直面对上虚壶的视线。
虚壶脸色并不好,他盯着雁回春看了半响,才道:“你无需拜老夫,更没有必要因为没有其他选择了,才勉强自己拜本君为师。”
雁回春着急想否认,奈何因为紧张,话语死活无法顺畅表达出来,“不……不是,弟子……”
“够了。”虚壶并没有心思听他说完,“老夫之前收过一位徒弟,因为一些原因跑了。”
雁回春膛目结舌地抬头看向虚壶,入门考核这段时间里,他多多少少对于无极门的几位仙君都有一些耳闻和了解,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虚壶会如此直接地自己说出来。
“因为这件事,老夫现在在你们口里是什么样子,本君心里有数,今日这拜师礼老夫不勉强你,就此作罢。你也无需担心,老夫对外会如实说,不是老夫不愿收你,而是你不愿拜老夫为师,除无极门外,你想进那门那派,想拜何人为师,老夫都可帮你举荐。”
另有仙君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劝解道:“虚壶,你也听听弟子他的意思,哪有这般武断就替他做决定的,万一他确实诚心想拜你为师呢,岂不伤了他一片赤诚之心。”
雁回春后知后觉地再次跪地叩拜道:“弟子愿拜仙君为师。”
虚壶紧盯着雁回春,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一些勉强来,再次喝问:“老夫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确实是诚心想拜老夫为师?”
雁回春额头触地,道:“弟子诚心。”
虚壶还是怀疑,姚真轻笑了一声,“虚壶,本座看他倒是不错,不必推辞了,收下吧。”
虚壶侧身向姚真拱手,“虚壶谨遵门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