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淬体啊,”男孩后知后觉地反应了一下,“忘了……你……你有菩提骨,今晚除了像你这样的……天生灵体,应该都不好过。”他抬手艰难地给自己喂了一大捧五颜六色的药丹,放下玉盂,盘腿开始打坐纳息。
耀酌匆忙燃了符箓没有联系到蓝渔,这个时间点又无法过去找她,原地着急地转了数个圈,才退而求其次,进了同院谢玦的寝屋。
谢玦屋子的房门禁闭着,里面悄无声息,耀酌手抖了一下,才掐了一个诀,强行打开了屋门。
入目便见谢玦盘腿坐在床榻上,额头布满汗水,濡湿了全身的衣衫,自己原本的身体是什么修炼资质耀酌很是清楚,虽然不能说差,但放在整个修仙门派里,最多混一个中庸。
耀酌手脚都乱了,他能看到谢玦几乎被四周的灵气淹没,耀酌知道身体无法吸收也无法承受这样充裕的灵气,强行吸收只会撑破经脉,爆体而亡。
“谢玦,谢玦。”耀酌已有哭腔,他不敢碰他,强行打乱纳灵入体后果只会更严重,只能竭力祈求,“这样你会死的,别继续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杜康的声音依旧随意,“今晚淬体不成功,只能退出考核。”
耀酌急声便道:“退出也比死在这里强!”
“说的有理。”杜康赞同道:“他只要点一下头,我就帮他。”
“谢玦,别继续了。”谢玦对于耀酌的着急呼唤没有丝毫回应,周侧汇聚的灵力还更加多了。
杜康看着谢玦,只要谢玦不开口求他,似乎爆体死在这里,他也不打算出手。雁回春也迈进了房间,杜康问,“其他都没事了吧?”
雁回春轻扫了床榻上的谢玦一眼,无波无澜道:“嗯,将近一半都没有熬过去,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了。”
杜康退开了一步,“你劝劝吧,好歹是耀府公子,真死在这里,蛮麻烦的。”
雁回春看了谢玦半晌,道:“慢慢来,若暂时无法吸纳,不如先尝试运行少许灵力拓宽经脉。”
杜康眸色微变,嗤笑了一声道:“就这么看重他?觉得他熬的过去?这种资质若非是耀府公子,基本连通过入门测试的资格都没有。”
耀酌手心里渗出了些许薄汗,他突然不敢再去看谢玦,如果不是如今情况不允许,他想谢玦能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雁回春没接话,只注视着谢玦,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间内只剩下呼吸声,谢玦四周的灵力慢慢一寸寸变薄,直至完全被吸收,他身体上的力道一松,径直便滑摔在了床榻上。
雁回春上前一步,搀扶住了谢玦的胳膊,手指尖捏了一枚丹药,喂进了他的口里,“含着,不要咽。”
耀酌急忙询问,“雁师兄,他没事了吧?”
雁回春松开手,退开道:“无碍了。”
耀酌接住谢玦,将他平放在床榻上,再转头,杜康与雁回春已经离开。
虽然雁师兄说了无碍,但是谢玦昏睡后的呼吸总是时断时续,他又生怕他无意识间将口里的丹药咽了,后半晚上再也没有心思睡觉,陪的提心吊胆。
谢玦睁眼就将耀酌一掌掀开了,一句话都没有说,沉着惨白的脸色穿鞋下榻,屋外撞响了钟声。
耀酌亦不知道说什么,道歉似乎只能让他脸色更差,气更不顺,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谢玦出了院子,昨日来的男孩全部站在风殿主殿内。
杜康与雁回春站在最前面,杜康将玉简退还给昨晚淬体失败的男孩,耀酌略略数了一下,来时一百名男孩,如今殿内只剩下五十四名,一晚上的时间,刚刚到时的兴高采烈与志得意满全部没有了。
杜康看着他们,眉眼之间皆是笑意,说的话却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笑出来,“还有谁要退?你们昨晚有多少人的淬体借助了丹药,灵器,外力我都不说了,毕竟是第一晚,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当没有看见,不过今晚就别继续故技重施了,实在觉得自己熬不住就别硬撑,无极门的考核即使退出也不丢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受这种罪呢?”
“你们早些退得只剩下六七个人,我们也好尽早结束这差事,省的和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其中有男孩似被吓到,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我昨天还觉得雁师兄冷冰冰的不好相处,原来真真可怕的是杜师兄……”
杜康的视线扫了过来,旁边急急撞了他一下提醒,“别说了,他能听得见。”
杜康夸张地伤心了一下,“为你们好,果真是不识好人心,好了,昨天折腾了一晚也该都饿了,领完灵丹便选择宫殿去听课。”
小胖墩温良紧盯着手里的灵丹,恨不得盯久了就可以变成别的东西,“昨晚吸收的灵力,身体根本就没有完全适应,再吃灵丹真的会死人的。”
杜康道:“知道自己身体承受不住就退出考核,不甘心退便挨饿。”
温良讷讷着不说话了,雁回春接话道:“此次授课是十二仙君亲自传道,所教导的术法皆不相同,不论你们之前修习的是剑孺道佛还是其他,都尽力选择一位自己最适合的仙君到他哪里听课,可以多听多习,也可以专跟一位仙君。每七日会有一次擂台比试,淘汰排名最末尾的十名弟子,直到最后只剩下十三名,与云殿的女弟子进行一对一比试,胜则留,败则退。望各位谨慎选择,勤习修炼,不论最终能不能成为无极门弟子,都能有所收获。”